紛紛低下了頭,不敢抬頭與熊拓對視。

良久,熊拓長長嘆了口氣,心灰意冷地說道:“傳令全軍,待收斂營內的屍體後,便……便撤軍吧。”

“是……”

幾名親衛抱拳出帳,前往傳達暘城君熊拓的命令。

不多時。整個楚營開始忙碌起來,所有的楚兵們在大火焚燒後的廢墟中尋找著仍可以利用的東西,順便將那些在昨晚內亂中喪生的屍體就地焚燒掩埋。

不得不說,昨晚的變故給楚軍帶來的打擊,遠比他們受阻於鄢水的魏營、以及大將子車魚戰死還要嚴重,因為對於昨晚的事,軍中大部分士卒都感覺莫名其妙。

大部分在昨晚置身事外的楚兵,至今都沒有弄明白為何熊琥軍會與熊琥軍打起來。而且還是真刀真槍的火拼,也想象不到整座大營是如何起火的。

在什麼都不瞭解的情況下。那大部分置身於外的楚兵們可謂是軍心動盪、人心惶惶。

而在軍中楚兵們收拾行裝的時候,屈塍藉口視察軍中士卒的情況,獨自一人走在那稱作營地的廢墟上,默然地望著那些士氣大跌的楚兵。

記得在昨晚,屈塍還一心祈禱著魏軍莫要犯傻,別瞧見楚營失火就犯傻地斷定是可趁之機。因而率軍前來夜襲,指使中了宰父亙的埋伏。

可如今,魏軍並沒有露面,但是屈塍卻不由地犯起嘀咕來。

他想不通,想不通趙弘潤為什麼要他們這群降將想辦法趁著楚營內亂的時候。趁機放火燒掉整個營寨,難道不是為了夜襲麼?

若不是為了趁機夜襲,那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

不可否認,屈塍是一位善於思考的將領,但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的他,亦不禁有些繞糊塗了。

此時,從“營地”外湧入一大波楚兵,判斷數量至少兩三萬人。

屈塍抬頭打量了幾眼,忽然從那些楚兵中瞧見了大將宰父亙。

原來,這至少兩三萬名楚兵,正是宰父亙昨晚上埋伏在營地外不遠林中的伏兵。

見此,屈塍連忙急步走過去向宰父亙見禮。

“宰父將軍。”

“唔。”宰父亙早已瞧見屈塍的接近,見他主動向自己見禮,點點頭,勉強擠出幾分笑容:“魏軍……沒有來。”

聽著宰父亙那句飽含著無盡怨念與遺憾的話語,屈塍心中暗暗好笑,但是臉上卻露出幾許愧疚之色,低聲說道:“是屈某失察了,某原以為魏軍會中計的……”

“這不關你的事。”宰父亙善意地拍了拍屈塍的肩膀,在瞧了瞧左右後,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即便此計未成,但若是能憑此使公子死心,暫時撤兵以待來年,也非是什麼壞事。”

屈塍知道這才是宰父亙與連璧支援他這條計策的最根本原因,於是亦點了點頭。

“對了,營內的損失如何?”宰父亙問道。

屈塍聳了聳肩,故作無可奈何地說道:“白白折騰了一宿,兵力損失差不多有萬人,營寨更是……將軍也瞧見了,全毀了,不過營內的一些糧草等輜重,都搶救出來了。”

“唔,如此說來損失的就是那近萬的兵卒了。”宰父亙會意地點了點頭。

其實他的想法與暘城君熊拓也類似,丟掉一座本來就準備捨棄的營寨,根本無足輕重,至於那近萬在昨晚的變故中犧牲計程車卒,宰父亙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距離來年來春還有三個月之久,三個月的工夫足以將訊息傳至暘城君熊拓的領地,使領地內的將領官員們再組建一支數萬人的軍隊。

他們大楚,有的是人眾!

“對了,公子有說什麼麼?”

與屈塍一道向帥帳方向走了幾步,宰父亙忽然問道。

屈塍會意。有些遲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