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還是因為魏國先王趙為他兒子鋪好了路。

然而,韓然並不具備像趙潤那樣的幸運,雖然他是君主,但一直受到康公韓虎、莊公韓庚以及他韓武三人的限制,而此時,趙潤已徹徹底底掌握了整個魏國。

甚至於在此之後,魏王趙潤的話,在魏國就如同天諭,無人膽敢不從;而韓王然呢,哪怕是待等韓然過世時,國內仍有許多大貴族與世族,並不認可這些君主,陰奉陽違。

因此韓武認為,他弟弟韓然只是時運不濟,錯生在貴族、世族林立的韓國,倘若是生在魏國,未必就會比趙潤遜色。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色逐漸出現一絲光亮。

此時韓武這才意識到,他一邊飲酒一邊回憶過往,不知不覺間就已過了一宿。

他緩緩站起身,取來自己的佩劍。

這柄佩劍的來歷可不簡單,那是他父親韓王簡在擔任韓國君主期間命人鑄造的寶劍,待其亡故後,其弟韓王起為了紀念兄長,遂取來作為自己的陪劍,待等到韓王起過世,韓武把持韓國大權,這柄劍又落到了韓武手中。

“鏘”

抽出利劍,韓武目視著劍刃,面色慘然。

倒不是畏懼死亡,他只是無顏面對他父親韓王簡罷了。

當世人提及韓王簡的時候,無不將其與齊王呂僖擺在一起比較,認為這兩位君主乃是當時中原的雙雄,就連楚國的先王熊胥,都沒有這個殊榮。

許多人都認為,韓王簡若非中道崩殂,齊王呂僖當時未必就能稱霸中原。

然而作為此等雄主的兒子,韓武仔細回憶自己的生平,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國家毫無建樹,甚至於到了最後,他還不顧衛卿馬括的勸說,將上谷、漁陽兩地最後的守軍調到了涿縣,致兩郡子民安危於不顧。

深深吸了口氣,韓武將刀刃橫在脖頸處,隨即緩緩閉上了眼睛。

……這或許是我如今,唯一能做的。……為這個國家的臣民……

“嗤”

鋒利的刀刃,割破了咽喉,頓時鮮血迸現。

“哈、哈”

在彌留之際,韓武癱坐在椅子上,神色迷茫地看著前方。

義兄,父王他……父王他過世了……

別哭了!你已是我大韓的君主!哭哭啼啼的想什麼樣子?!……你不是還有我這個兄長麼?為兄會照顧你的……

可……可是,有人說,我這個王位本應該歸還兄長你……

呃話雖如此,但眼下你是我大韓的君主。總而言之,你我兄弟當齊心合力,莫要使韓虎趁虛而入……

……

……若我正能如當年所言,放棄王位,支援阿然奪回王權,怕是我大韓,也不會落到今時今日的田地吧……呵!

韓武勉強苦笑了一下,旋即,只聽噹啷一聲,手中的利劍掉在地上。

此時再看韓武,這位韓王簡的遺子,已然失去了生機。

片刻之後,待天色矇矇亮,韓武的長子韓馳來到父親的書房,幾聲呼喚不見動靜,遂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入內觀瞧,旋即就瞧見父親癱坐在椅子上,周身遍地鮮血。

“父親……”

韓馳放聲悲呼,旋即抹了抹淚,召來兩名家僕,吩咐他們道:“你二人即刻前往張丞相處,轉告張相,就說家父……已不幸亡故。”

“是、世子。”

兩名家僕應聲而去。

不久之後,丞相張開地就得知了侯韓武過世的訊息,心中悲涼。

其實在昨日,當侯韓武囑咐他今日安排投降之事時,他就已經意識到,侯韓武多半是已萌生死志。

今日一瞧,果然如此。

唉!

張開地長長嘆了口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