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罷了,一來時魏公子潤在楚國的威懾力,不比已逝去的齊王呂僖相差多少;二來,楚東貴族對於汝南君熊灝的理念,有種發自心底的恐慌。

“魏公子潤,當真說過這樣的話麼?”宮廷中卿公羊韞吃驚地問道。

話音剛落,殿內亦有其餘公卿竊竊私語,彷彿是吃驚於魏公子潤居然還有這等政見上的見地,畢竟在許多楚人的印象中,魏公子潤的厲害應該在於他的武略。

面對著這些質疑,城君熊拓淡淡說道:“如若我所料不差,他日姬潤必定會成為魏國的君王,到時候,這就又是一個齊王呂僖!”

聽聞此言,不少公卿貴族面色微變:一個齊王呂僖,讓楚國被齊國打壓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等到齊王呂僖過世了,倘若魏國那邊再出現一個齊王呂僖,那他們楚國……

漸漸地,宮廷中那些在諸公子之爭中抱持中立的公卿們,開始重視城君熊拓的這些言論。

看著這一幕,固陵君熊吾坐立不安,溧陽君熊盛亦是皺眉不語,因為他們發現,殿內這些公卿貴族,逐漸被城君熊拓的言論所吸引,竟無人再追究後者方才那等同於犯上作亂般的舉動對於這兩位楚國公子而言,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依我之見,對外,應當迅速向魏國承認戰敗、送上賠款,如此一來,魏國再無他日進攻我大楚的口實;而對內,當立刻推行汝南君熊灝大人的政令,籠絡民心,只要民心向我,就算日後魏國仍舊連同齊魯越三方進攻我大楚,我大楚亦有四千萬國民,會像此次魏人抗擊外敵那樣,堅守國家……”說到這裡,城君熊拓看了一眼某些面色難看的熊氏貴族,冷笑道:“究竟是死死攥著至高無上的權利,繼續視國民於豬狗牲畜,等他日國民擁護魏軍將你們絞殺,還是改變政令,寬容對待國民,讓國人真正對我等心生忠誠,待他日擁護我等抗拒外敵……不妨可以仔細思量。”

頓了頓,城君熊拓又說道:“如今魏國的強勢已不可阻擋,要破此困局,我建議著眼於齊。……若破齊國,則魯、越兩方不再話下;若得齊地,我大楚仍可與魏國爭雄。”

聽聞城君熊拓的話,殿內不少人亦暗暗點頭。

相對而言,城君熊拓的這番話倒是中肯,遠沒有方才那句推行汝南君熊灝的政令叫諸人吃驚。

畢竟如今的魏國太過於強勢了,縱使是楚國有些發怵,相比之下,齊國雖說即將平定諸公子內亂的局面,但因為遭受內亂,齊國的內耗十分厲害,倘若聚集力量擊破齊國,則魯、越兩國不在話下。

想到這裡,便有許多人後悔於之前派遣壽陵君景舍進攻魏國,倘若那時這支軍隊打的是齊國,或許局面就不會是眼下這個樣子。

當日,城君熊拓憑著自己的口才,說動了一部分公卿貴族,儘管仍然有不少楚東熊氏貴族堅決反對,但依舊無法阻擋這位楚公子進入楚東權利中樞。

迫於城君熊拓口稱的魏國威脅論,楚王熊胥終於在得到一些貴族公卿支援的情況下,做出了兩項決定:其一,推行汝南君熊灝的政令,提高平民社會地位,籠絡民心;其二,將齊國作為楚國下階段的攻略物件。

在此之後,城君熊拓在楚東,地位等同於儲君一般,讓固陵君熊吾恨得直咬牙。

至五月下旬起,楚國一方面派使臣前往魏國王都大梁,與魏國締結停戰和約,防止魏國的報復;一方面積極備戰,準備今年末或者來年對齊國的戰爭。

為了拖延魏國,城君熊拓還建議聯絡宋地的叛軍首領宋雲與竊取睢陽的桓虎,暗中給予支援,儘可能地拖延魏國收復宋地的時間。

此時的楚國,已將原本的對外攻略物件從魏國變為齊國,以為齊國在失去齊王呂僖後會變得異常虛弱。

然而,待等日後楚國與齊國真正交戰,他們才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