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幾無權職可言。按理說像何昕賢這樣出色的新科士子,最起碼也是二十四司郎官手下的令史,要是再通一通關係,塞上郎官的職位也不是不可能,誰能想到竟只是一個書令史。

要知道翰林府隸下可是有上百名負責抄錄的書令史,雖然在官制體系之內,但不得不說只是微末的小吏。

“家祖與家父皆希望我在書令史這個職位上先做兩年。”何昕賢委婉地解釋道。

趙弘潤恍然大悟,正要說話,卻見六皇兄趙弘昭擠過來,眨眨眼笑道:“其實昕賢就是不服氣,他有意在書令史上先待著,待三年後的會試再重新考。”

被六皇子一言戳破心思,何昕賢微微有些臉紅,滿臉訕訕之色。

在大魏,是允許在仕的官員重新參加會試的,不過一般會這麼做的,都是些心高氣傲的年輕人,畢竟整整三年光陰,就拿何昕賢來說,若是他有心的話,足夠爬到郎官的位置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再重新考呢?哪怕考得狀元,充其量也不過是郎官,有何區別?

說白了就是榮譽感、自尊心作祟,不惜半仕半學也要奪到一次狀元的殊榮罷了。

一想到狀元,趙弘潤不由地就想到了那位新科勇奪狀元的寒門士子寇正。

“那名叫寇正計程車子……他也在翰林府麼?”

何昕賢搖了搖頭,說道:“那位寇正士子是新科狀元,起初就是郎官候補的位置,不過他似乎更傾向於外調,據我所知,他希望朝廷委任他為上黨某地的縣令候補……由此可見,寇大人是一位滿腔抱負的俊傑啊。”

趙弘潤不由有些啞然,據他所知,天底下大部分計程車子都挖空心思想在大魏的陳都大梁仕官,誰願意去當一個地方縣令?畢竟在陳都大梁仕官,升遷的機會要遠比在地方仕官高得多,一旦遇到貴人扶持那就立馬飛黃騰達,而那些新科狀元卻主動要求到地方擔任縣令,正如何昕賢所稱讚的,的確是一位滿腔抱負,由衷希望大魏能日漸強盛的務實之人。

忽然,趙弘潤心中想到一事,低聲問道:“皇兄,新科的第二名投了東宮,這怎麼回事?”

六皇子弘昭還沒來得及開口,何昕賢低聲說道:“是那位駱璸士子?此事我有所耳聞。……其實東宮最開始招攬的是寇正,可惜寇正執意希望外調為縣令,於是東宮轉而招攬駱璸,於是駱璸便辭了郎官候補,調至東宮為太子伴臣……我與此人稍有接觸,當真是一位博學多才計程車子。”說到這裡,他忽然見趙弘潤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臉上露出幾許不解之色。

“我說何公子,你不會是因為這兩位都辭了郎官候補,所以你也辭了吧?”趙弘潤調侃道。

何昕賢一聽頓時就臉紅,看來是被趙弘潤給說中了。

不過也不難理解,堂堂新科的狀元、榜眼都相繼推掉了郎官候補的高位,一個外調為縣令,一個內調為太子伴臣,既如此,第三名的何昕賢又怎麼好意思領郎官候補呢?索性就當一個書令史,在翰林府老老實實地抄錄,等三年之後再重新考,奪回狀元殊榮。

說說笑笑間,趙弘潤與何昕賢也逐漸熟絡起來,畢竟何昕賢是中書令何相敘的孫子,而何相敘那可是趙弘潤的“老相識”了,因此趙弘潤對他客氣,這並不意外。

然而趙弘潤只顧著與何昕賢交談,卻是冷落了殿內其餘的年少士子。

或有一名士子帶著幾分不滿開口道:“八殿下莫非是看不起我等麼?”

……

趙弘潤皺眉瞧了一眼對方。

第六十五章:怨隙

“八殿下莫非是瞧不起我等麼?”

一句不滿中略帶指責的話,打斷了趙弘潤與何昕賢正在交流有關於新科會試的對話。

“為何這麼說?”

趙弘潤微笑著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