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趙弘潤阻止道:“衛驕,住手!”

聽到自家殿下喊停,衛驕這才罷休,重哼一聲,鬆開了抓著陳宵衣襟的左手,仍由他跪回地上。

然而,那陳宵卻沒有絲毫感激趙弘潤的意思,然而憤憤地對趙弘潤說道:“假仁假義!”

“你這傢伙……”

眾宗衛聞言大怒,當即就要教訓此人一番,卻被趙弘潤揮揮手被遣退了。

趙弘潤覺得很奇怪,因為他感覺,這騎驢男子陳宵望向他的目光,與其說是仇恨吧,倒不如說是怨恨,再者,那句假仁假義也有點問題。

難道此人與我發生過什麼?

趙弘潤實在有些想不明白。

他敢打賭,他絕對沒有見過此人。

可問題是,雖然沒有見過此人,但趙弘潤還是隱隱感覺對方這張臉有點熟悉,好似在那裡瞧見過似的。

想了想,趙弘潤問陳宵道:“你是魏人?”

“是!”陳宵毫無隱瞞的意思。

“聽你口音,像是大梁那邊的……你是哪裡人?”

“中陽!”

中陽?

趙弘潤很是納悶。

中陽縣他知道,就在大梁的西側:大梁往西便是中牟,中牟再往西就是中陽。

可問題是,他並沒有去過中陽啊。

越想越奇怪,趙弘潤索性直接了當地問道:“你跟著我們做什麼?莫非,你要殺本王?”

趙弘潤注意到,那陳宵在聽到那聲殺字時,面色一呆,眼眸略微有些迷茫,但待等他稍作沉默之後,他卻又咬牙說道:“不錯!我要殺你為父報仇!”

趙弘潤愣住了。

為父報仇,這是否意味著,他趙弘潤殺了此人的父親?

趙弘潤有些茫然。

要知道,迄今為止,儘管他趙弘潤並未親自動手殺掉什麼人,但事實上,間接死在他命令下的人並不少,可問題是,那些人都是楚人與羯族人啊,而這陳宵卻是一名魏人,趙弘潤還從未下令殺過魏人呢。

“你父親叫什麼?”趙弘潤好奇問道。

然而聽聞此言,那陳宵眼中卻冒出了怒火,憤怒地說道:“明明下令殺了我父親,卻連他叫什麼都不記得麼?哼!”

說罷,他雙目一閉,擺出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架勢,不再與趙弘潤說話。

趙弘潤又問了幾句,見這陳宵再沒有回答,心中隱隱有所猜測道:看來,若不能回想起此人的父親,這傢伙是不打算再開口了。

於是,趙弘潤便叫高括、種招二人將陳宵帶到一旁,嚴加看守,並吩咐眾宗衛不得對此人動粗。

因為他感覺,這件事有點奇怪。

天色,越來越暗,趙弘潤一行人索性宿了一宿。

而在這一宿,趙弘潤躺在羊皮毯子上,望著夜空中繁星點點,腦海中思索著方才的一幕。

我……真的殺過什麼魏人?

趙弘潤實在有些茫然。

他仔細地回想審問陳宵時候的經過。

他發現,當他詢問陳宵,後者是否想要殺他的時候,這個叫做陳宵的男子,曾出現過片刻的茫然。

這是否意味著,其實此人也在猶豫此事?

不太對呢……

趙弘潤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覺得很奇怪,因為倘若他趙弘潤果真殺了對方的父親,這個叫做陳宵的男人,為何還能如此的……冷靜?按理來說,不是得恨不得將他趙弘潤大卸八塊麼?

可這傢伙倒好,居然跟了一路也未見他趁機動手,甚至於,當宗衛穆青為了試探他,向其討要米餅時,這傢伙還將他僅有的兩塊餅贈給了穆青。

更不可思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