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巴圖魯便明白,他所領導的羯部落,還有同為羯族部落的羚部落,已經成為了某位肅王殿下勢必會剷除的針對物件,無論如何,後者都不會再留著他們,先行覆滅的烏須部落,就是前車之鑑。

在這種情況下,巴圖魯自然傾向於像武信侯公孫起所說的那樣,先設法斬斷魏公子姬潤一條臂膀,即誅殺魏將司馬安。

武信侯公孫起在信中指出,魏公子姬潤正在大力提高魏將司馬安的威望,企圖將司馬安塑造成魏西戰場這邊的衛國(保衛的衛、非指真正的衛國)英雄,畢竟眼下魏國正面臨著覆亡的國難,戰場上的英雄,將大大鼓舞魏人計程車氣,提高魏人對贏得這場戰爭的信心。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若能想辦法誅殺司馬安,既可以打亂魏公子姬潤的統籌安排,又可以重挫魏人計程車氣當然,更好的辦法莫過於誅殺魏公子姬潤,但很可惜,這一項非常困難,因此退而求其次。

本來,巴圖魯已經想得很明白了:雒南能守就守,不能守,就撤退到川南的宛地與庸地,反正羯部落在川南也佔領一片不小的土地。

但武信侯公孫起的書信,卻讓巴圖魯得到了更多的選擇。

武信侯公孫起在信中告訴巴圖魯,倘若羯部落支援他的策略,聯手除掉魏將司馬安,那麼,他武信侯公孫起將會為其擔保,使巴圖魯獲得秦王授予的爵位,並且,允許羯部落在危機時刻向西遁入秦國境內。

穩定的秦國境內,以及局勢混亂的宛庸之地,巴圖魯自然傾向於前者,畢竟據他了解,秦國的疆域亦十分寬廣,並不遜色於魏國多少,倘若能得到秦國的庇護,自然遠勝羯部落單憑自己的力量在宛庸之地打拼,與巴人搶奪土地。

因此,在思忖了沒多久後,巴圖魯便打定了主意:若當真有一支秦軍奇兵截斷了魏將司馬安的退路,那麼,他也不介意讓氣焰囂張的魏人嚐嚐失去一位上將的痛苦;若反之,則繼續原本的打斷,使族人們向南邊的宛庸之地遷移。

而如今,種種跡象表明,司馬安所率領的軍隊,其後方多半是出現了問題,以至於今日下午的時候,原本正在羊腸狹谷內與羯部落的戰士征戰的司馬安部魏軍騎兵,突然反常地後撤了三十餘里地,並且,在狹谷中做出了採取守勢的態度。

羊腸狹谷內究竟有多少魏軍騎兵,巴圖魯很清楚,據他估算,峽谷內的魏騎最起碼有兩萬人。

這兩萬人可不能小瞧,除了一部分是碭山魏騎的魏人外,其餘更多的則是博西勒率領的羯角軍,同樣是他們羯族的同胞,雖然這些羯族同胞也不知什麼情況下,非但心甘情願為魏人打仗,而且一個個極為悍勇,彷彿恨不得立刻攻破他羯部落。

要不是羯部落也是一個強大的部落,而且還有數以十幾萬的奴隸,搞不好羯部落還真會在這兩萬名魏軍面前落入下風。

但正是這戰鬥力極強的兩萬魏軍,今日下午突然反常地收縮防線,採取守勢,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對方的後方出現了問題。

換而言之,那位叫做王戩的秦將,果真做到了那般不可思議的事,悄然穿過了被魏軍控制的領域,截斷了司馬安的歸路。

不得不說,這讓巴圖魯看到了幾分除掉魏將司馬安的希望。

但話說回來,這也只是一線希望而已,畢竟,雖說武信侯公孫起在信中表明,魏公子姬潤必定中計,將其麾下軍隊調到函谷,使盧氏出現魏軍守備空虛的破綻,但誰能保證,那魏公子姬潤會一直傻乎乎將大軍留在函谷前呢?

據巴圖魯對那位魏公子潤的瞭解,後者絕非善於之輩,即便一時被矇蔽,多半也會迅速反應過來總而言之,巴圖魯並不認為此計能騙那位魏公子潤過久。

萬一那位魏公子潤率領大軍回援盧氏,援護其麾下大將軍司馬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