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了昌氏一族的家主昌。

在進府後,昌的長子昌滿將宋雲、陳汜二人領到了府內的密室。

“昌公。”

在密室內,宋雲見到了昌這位一直以來暗中支援著他北亳軍的宋地大貴族。

“宋將軍。”

昌笑呵呵地還禮,隨即招呼著宋雲入席就坐,帶著幾許歉意說道:“勞煩宋將軍連日趕來,老夫實在過意不去。”

“昌公言重了。”宋雲擺了擺手,隨即正色說道:“昌公,事態緊急,宋某就不多做客套了……那名魏使,到底是什麼意思?”

於是,昌便將前幾日與魏使崔詠見面的過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雲。

宋雲聽完後默然不語。

魏國朝廷允許宋郡自治,按理來說宋雲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但說實話,此刻宋雲絲毫不感覺歡喜,因為他知道,這其中隱藏著一個莫大的陷阱。

想了想,宋雲問昌道:“昌公,依您看來,魏人朝廷這次有幾分誠意?”

昌回憶著魏使崔詠當日的話,沉聲說道:“應該有**分誠意。”

聽聞此言,宋雲思忖了一下,堅定說道:“倘若魏人朝廷信守承諾,北亳軍可以做出犧牲,包括我宋雲。”

“宋帥?!”陳汜吃驚地說道。

深深看了一眼目光堅定的宋雲,昌讚許地點點頭,隨即嘆了口氣,說道:“宋將軍的忠義,老夫欽佩。……只是老夫覺得,縱使義軍做出了犧牲,恐怕也無濟於事。”說著,他捋了捋鬍鬚,沉聲說道:“如今中原都在傳聞,齊國自齊王僖身故之後,由此一蹶不振,逐漸失去霸主地位,反觀魏國,近十年來,魏國的實力突飛猛進,尤其是前幾年以一敵五挫敗韓、楚、秦等國的圍攻,如今的中原,幾乎無人能阻止魏國的步伐。……已然如此強盛的魏國,豈會容忍治下有一塊不服管教的土地?”

宋雲聞言輕笑著說道:“縱使前途迷茫,亦要盡我所能嘗試一番,不是麼?”

“……”昌聞言看了一眼宋雲,忽然想起了十幾年前,宋雲初次與他相見時的時候。

那時的北亳軍,還未形成如今的氣候,只是一些要錢沒錢、要糧沒糧、要兵器沒兵器的義士,有的只是對宋國的滿腔熱血。

但是這個在當時只有滿腔熱血的宋雲,說服了昌,讓昌甘心拿出家產,十幾年如一日地暗中資助北亳軍。

讓昌欣慰的是,哪怕事隔十年,眼前這位義軍的首領,依舊如當年那般忠義,並沒有因為北亳軍越來越勢大而產生別的什麼念頭。

然而遺憾的是,近十年來,時局對宋郡實在是太不利了,雖然南宮這個宋郡實際上的暴君已經死了,但卻又迎來了魏國的太子趙潤相比較前者,後者更加讓昌感到絕望。

因為那是宋郡根本無力招架的對手。

“你還未曾放棄,是麼?”昌問道。

宋雲愣了愣,隨即鄭重地說道:“宋某當年不曾放棄,如今亦不曾。”

昌深深看了一眼宋雲,彷彿看到了他宋國的英雄士大夫向沮雖然他只是見過後者的畫像,並未見過本人。

“……十幾年前,老夫曾背棄國家,像喪家之犬一般,倉皇逃亡魯國,錯過了結識向公的機會。”在喃喃自語了一句後,昌深深吸了口氣,正色說道:“宋將軍都還未放棄,老夫這半截入土之人,豈能甘於落後?”

宋雲彷彿聽出了些什麼,抱拳鄭重說道:“昌公莫要自薄,正是有像昌公等我大宋的忠義之士支援,我北亳軍才能走到如今。……而日後,我北亳軍也離不開昌公等忠義之士的支援。”

昌捋著鬍鬚哈哈一笑,隨即收斂了笑容,正色說道:“宋將軍,王室後人那邊,到底是什麼意思?”

聽聞此言,宋雲沉默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