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去,令舉國上下所有暗影一起行動,另外王宮內有內賊,捉了送到我面前。”

“遵命。”黑影撿起白帛,迅速消失在巴王視線中。

巴王靜坐了一會。令人將奏簡都搬到小閣中來。

“王上,丞相覲見。”侍者稟報道。

巴王翻動竹簡的手微微一頓,“請他進來。”

待巴王看完三卷奏簡,一名大袍老人拄著手杖才從迴廊裡緩步走近,停在階下。枯啞的聲音道,“見過王上。”

“丞相請坐。”巴王擱下奏簡。

老丞相卻未曾走上去,只嘆息一聲,“老朽不中用了,不敢當王上賜坐,老朽今日來是向王上請辭。”

“丞相何出此言吶!”巴王連忙起身,親自去攙扶丞相入座。他了解丞相併不是一個行事沒有章程之人,以其行事風格,就算要辭官也會先委婉的告知一回。

這一次老丞相併沒有給巴王面子。輕輕避開了他的攙扶,語氣堅持,“王上做糊塗事之前也不與老朽這個丞相商議,留老朽有何用!”

巴王心中一凜,暗忖早上才吩咐暗影辦的事情不應該這麼快就傳到丞相耳中,可除了這個。他也沒有別的事情瞞著了啊?想著,巴王不由問道,“丞相所指何事?”

老丞相冷冷道,“難道不是王上派人去截殺秦使?!蜀國國書都已然遞到案頭了,還想騙老朽不成!”

巴王隱隱意識到什麼,可是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心裡最擔憂的卻是眼下巴國內憂外患,脊背頓時冒出一層冷汗,急辯道,“寡人並未做此昏事!”

老丞相他的神色,也相信了幾分。

巴王情急之下,連忙扶老丞相坐下,不敢隱瞞的將祭詞的事情都細細說了出來。

老丞相自然也能看出此事是有人推波助瀾,但他可是反巫黨的領頭人物,這整個巴國就數他最恨那些大巫。甚至連巴王想除掉大巫的決心,也多少有幾分是受他影響。

這恩怨要追溯到十幾年前了。老丞相有三個兒子,早年那兩個戰死沙場,眼看就要斷了香火,好在上蒼垂憐,在近四十歲的時候又賜了一子,他自然寶貝的很。這兒子也很替他爭氣,雖然在溺愛中長大,難得十分聰慧,性子也極好,十七歲那年娶了妻,一年後育有一對雙生子。這是天大的喜事,他覺得上天待他不薄,憐他子嗣單薄才如此恩賜。

這對雙生子長到兩歲時,閬中城外突發瘟疫。就是那麼恰巧,在半個月以前,老丞相的兒媳婦曾帶著這對雙生子去郊外玩過。這年頭雙生子本來就稀奇,能養活的也不多,因此人們印象深刻。當那些大巫問起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時,自然也就一併說了。

誰知,十二巫就一口咬定雙生子是妖孽。

只要是大巫說的事情,沒有人敢反對。老丞相當年已經身居高位,但他深深明白一己之力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所以便決心將此仇緊記於心,日後圖謀再報復。

那一日的情形深深的刻在老丞相的腦海裡,兩個活潑可愛的孫子被綁在刑臺的銅柱上,在烈火堆裡哭喊祖父,生生把他的心都撕碎,隨著孩子一併燒成灰燼了。

兒媳婦受不住打擊,當夜便投繯自盡。唯一的兒子怨恨他身居高位卻絲毫不顧惜孫子性命,連一句情都不肯求,便與他斷絕父子關係,至死不肯相見。

這筆血仇!這筆血仇如何不報!

“丞相。”巴王見他神色僵硬,氣息也漸漸不勻,焦急喚道。

“無事,無事。”老丞相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目露精光,“王上放手去做,至於蜀國,有老朽斡旋,保證一時半會打不起來。”

以往巴蜀之事全由丞相斡旋,從未出過差錯。巴王聽見他的承諾,不禁鬆了口氣。他知道許多年前那件事情,更知道老丞相恨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