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腹,而人呢?

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

鮮紅的血液佔滿他的全身,模糊了他英俊的面容,他們對視,夏侯凌眼中帶著複雜的情緒,始終搞不懂,她的滿身仇恨,她的受詛咒的身世,為什麼能夠那麼輕易的被一抹淡淡的表情帶過,說不計較,就不計較了。

時而豁達,時而鬱結,永遠都是真實的自己,真實的情緒,不被任何左右。

讓他好羨慕……

嘴上說著對性命毫不在乎,卻時刻都在為自己而活著,她是如何輕易就做到的?

“你。。。”夏侯凌上前了一步,想看清她被陽光照成金色的臉,僅僅只是踏了一步,便覺眼前昏花不已,毫無徵兆的朝月若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我的解藥也只能緩解毒性,你剛才太激烈了,如果毒發,我不會在救你。”

也再也無法救你。

隱隱的聽到她平靜的說,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清楚的記得,聽到她說再也無法救他,竟然解脫似的嘴角掛著笑,毫無防備的閉上雙眼,像是在等待死神來將他帶走……

只覺得整個世界好安靜,一雙無比溫柔的手將他接收,輕輕的撫摸他的臉龐給與無盡的關懷與安慰,這樣,算死得心安了。

如此,真正的死神是這個樣子的話,看來死,沒有那麼可怕呢。。。

到底,戰爭是為了什麼,毀掉了她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誰救了誰1

一陣顛簸之感讓他稍微有了些許意識,接著感到炙熱,是全身在備受烘烤,強烈的光線彷彿要直接穿透眼皮刺瞎他的眸子,喉嚨火燒般的疼痛。

“水。。。”吃力的從乾裂的嘴唇裡吐出這個字,失去了支配自己的能力,求生意識只是一種本能,對水的渴望,是對活著的追逐。

雖然他這一聲極其微弱,月若還是聽到了,於是向坐在前面驅趕馬兒的老翁問道,“大叔,有水嗎?”

老翁回過頭看了一眼,驚訝,“他醒了啊!竟然還能活著,好命大的人。”

然後將自己的水袋遞給月若,道了謝之後,她就將夏侯凌的頭微微抬起,慢慢的把水送進他嘴裡。

細緻入微。

這舉動,讓旁人看了會忍不住猜想二人是何種關係,回想剛才遇見他們的情景,滿地野狼的屍首,觸目驚心,難以想象之前發生了什麼,血泊中,手中緊緊握著劍的男子倒在一個面容絕美的女子的懷裡不省人事,而她只是面無表情的將他的頭枕在自己的雙膝上,靜靜的看著他,沒有一點哀傷,看上去,卻悲壯得可以。

從兩人的服飾上,昏迷的男人一看便知是他們大魏的戰士,如何都應當是個將軍,而這女子,衣著十分普通,雖然面容麗質驚人,卻沒什麼起伏,彷彿不曉得怕,怎樣都無法將兩人聯絡在一起,如果不是他趕車經過這裡,恐怕都不會刻意去求救。

或許,就雙雙保持著一個姿勢,變成石頭,矗立在那裡。

冰涼微甘的水緩緩流入夏侯凌火燒般的喉嚨,給他帶來一線生機,睜開迷濛的雙眼,朦朧中,看見一個人的輪廓,為他遮擋了刺眼的陽光,風輕輕的吹過,帶來清爽的涼意,剛才猶如在煉獄中被炙烤的感覺完全消失,呼吸著透心涼的空氣,從未有過的放鬆。

是誰。。。將他從地獄拯救出來。。。

誰救了誰2

慢慢的,那個人的臉從模糊變得漸漸清晰,是一張他曾經在心裡默默妒忌的臉,第一眼看到就永遠不想放過的人,可究竟是執著什麼呢?

只是現在見到這張臉,由衷的覺得太好了,於是發自內心最自然的流露,“是你。。。”

聽到他這樣的感嘆,月若報以一個心無雜陳的微笑,“不能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