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愛睡覺,多睡幾日就驚成這般?”我苦笑,別說,還真是差點就回不來了……我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發覺渾身沒有一絲力氣。

東風按住我道:“快快躺著,你還嫌嚇我們不夠麼?”

秋水抹著眼淚道:“小姐,您知道您流了多少血麼?那穩婆一盆一盆地往外端血水……嗚嗚……少主只差拿刀殺人了。好在這掌櫃的一直盡力相救,若是單靠那些個庸醫,只怕小姐……”

“莫胡說!”東風輕聲呵斥道。

我這才想起那個孩子,便問道:“他已不在了是麼?”

秋水問:“誰?”

我不語,伸手摸向小腹。那裡依然平坦而結實,我竟從未感受過這個孩子的存在。

東風黯然,強笑道:“你仍年輕,等找回先生,再生一群。不過,我要當他們的舅父。”

我苦笑,低聲問:“我能看看他麼?”

東風笑道:“他此刻也只有大錢一般大小,哪看得見,早隨著血水一同流了。”

我嘆息,按時間算來,這孩子大概已有兩、三個月了,若在現代,自然能看到個大概,但在這裡,只怕混在血塊中分辨不出。罷了,不是自己的留不住,還是那句老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想生多少便生多少,為什麼非要在意這一個呢?

東風緊緊握住我的手,不再言語……

我的心底卻升起一股莫名的淡漠與蒼涼……

這個西漢的世界究竟給了我什麼?而我又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麼?這裡的人心裡究竟都藏著什麼?如今,我的心裡除了“師兄”這個詞是熱的,其他一切都是模糊而又茫然的,帶著淡淡的紗,看不清方向……

在客棧中歇息了半月餘,我的氣色才逐漸好轉,便吵吵著要上路去長安。東風與秋水極力反對,說無論如何也要等歇夠了滿月,說什麼若是小月子緩不好定會落下病根,日後不好醫治。我對於他們這些說辭不敢苟同。在現代時雖也有歇月子之說。但我如今心如火燎,又怎能歇得安穩?我記得現代的鄰居阿姨也曾流產過,醫院也只不過給開了兩個禮拜的假條。何況若與師兄的安危相比,這些瑣碎之事又算得了什麼?

我執意收拾好行囊,決定棄車騎馬而行。如今已耽誤了太多時間,又無其他牽掛,自是應快快到長安才好。

東風無可奈何,便只能順從我意,火速趕往長安。

過了一月,便已到了長安,我急不可待地要去相府拜見陳平。東風攔住我道:“你先莫要著急,我今夜前入相府打探一番,尋尋先生下落。即便是被陳平抓住,以我與陳平的交情,他定不會為難於我。等探明白後,你再前往不遲。省得再落了下風,反倒連累了先生。”

我冷冷看著東風,以他與陳平的交情?看來這交情還真是不淺。既然不淺,又何需夜探?

東風在我目光注視下將臉轉開,大家心知肚明,何需點破?

我冷笑一聲便帶著秋水策馬前行。

東風趕了上來,囁嚅道:“好煙兒,我自是有許多秘密,但斷無害你之心。”

我未回頭,冷冷說道:“你是無害我之心,但師兄呢?你敢說你無半分怨恨我師兄之意?若我全靠你,指不定是救師兄還是害師兄呢。我如今是想明白了,凡事均不能靠旁人,都要靠自個,你也不能!”

他嘆息,只聞得馬蹄聲嘈雜而混亂……

半晌,他才幽幽道:“我這心,不指望你能全明瞭,但求無愧我心。”

我心中隱隱一動,我這是在幹什麼?自己心裡不痛快,卻去傷害他。他的負擔已經夠重了,如今卻仍陪在我身邊,我還能要求他什麼?最近不知怎麼搞的,我一時好一時壞,一會因東風對我的好而感動不已,一會又莫名其妙地猜忌他。我想說他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