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新皇劉恆即位,城中鑼鼓喧天響了一整日,而我依然沒有等到陳平,我彷彿藏在一個被人們遺忘的角落,似乎有著永無出頭之日的迷茫……

漫長的等待讓我感覺項間的石頭更加鮮豔,更加冰冷,而那份思念也越來越濃……

三日後,我雖然沒有等到陳平,卻等到了劉恆傳喚我的聖旨。而我又一次踏上了未央宮的青石板路,又一次感受到了那深深圍牆所帶來的壓抑與忐忑不安……

方到未央宮門,便有太監等著我:“公子請快快進內,皇上已等得心焦。”

我默默頷首,心中一片尷尬。因為那太監審視的目光中帶著濃濃的曖昧。此刻我是一個“男人”,而曾在長安引起“男寵事件”的劉恆近期一直被傳聞性取向有問題。不用想便知道這些太監侍衛的眼中,我是怎樣一個角色……

太監徑直將我帶到皇帝寢宮,而非大殿,一路上所遇到的宮女太監的眼神更加曖昧起來,我只能裝作若無其事地低頭跟著那太監走著……

方到寢宮門外,還未來得及著人通報,便已聽見劉恆那熟悉的腳步聲迎了出來:“煙兒,想煞朕了,快快進來!”

我慌忙跪倒行禮,不料卻被劉恆一把托起,埋怨道:“你怎與朕如此見外?”

“朕?”自然是要見外的,因為一個是“朕”,一個是“我”,不僅今日要見外,而且永遠都會見外……

劉恆似乎未發覺我臉上的尷尬與苦笑,牽著我的手直接進了寢宮,拉我坐於榻上,便吩咐道:“都退下,朕有貼心話要與木公子說,旁人一概不得打擾。”

太監宮女們應喏著小心退下,並機靈地關上了所有的門窗。

我心裡一陣暗暗嘆息……

“煙兒!”劉恆沙啞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抬頭,對上他那雙滿懷柔情的眼睛,卻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囁嚅著說了聲:“恭喜皇上!”

“呵呵!”劉恆寵溺地笑了笑說道:“什麼皇上不皇上的!煙兒,此番多虧你,如今苦盡甘來,你我終於不再為他人所制約。這天下都是你我二人的,你何須謹慎?”

我嘆息道:“皇上,今非昔比,如煙確實為皇上高興,但還請皇上莫要再如此說,省得再讓如煙難堪!”

劉恆眼神一黯,說道:“煙兒,我再問你一次,你願留下來做皇后麼?”

我驚愕,慌忙跪倒說道:“請皇上莫要難為如煙。如煙別無他求,仍與當初一般只求皇上放如煙自由!”

劉恆道:“那好,我不要你做皇后,但你可否留在宮中,時常與我說會話?我封你為四品女官,封先生為二品學士,旁人自然奈何你二人不得。”

我再次伏倒,說道:“萬萬不可,皇上!如煙……如煙只求能與師兄終老山野……”

劉恆默默注視我,眼神由黯然變成沮喪,由沮喪變成淒厲,悶聲說道:“如今你可曾想過我為何人?我如今已是皇上,難道我承諾你不損你清白,只求留你在身邊也不成麼?既然連自己喜歡的女人也留不住,我做皇上有何意義?”

我木然抗拒著,不說一句話,他是明瞭我的,這無言的抗拒他應該很熟悉,除非我死……

半晌,他終於收回了那凌厲的目光,嘆息道:“旁人我當可強迫,但你……我自是不能勉強……”

我釋然,含淚說道:“皇上自然也知曉愛一個人的痛苦,所以,也望皇上成全如煙愛師兄的一片心……”

劉恆黯淡地看著緊閉的門窗,半晌,幽幽說道:“好吧!你還有何心願要朕來完成,也不妄你我相知一場!”

朕?他又一次將自己的心藏在了遙遠的雲霄,這就是距離……

他繼續說道:“朕今日承諾你,凡答應你之事絕不食言。”

我輕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