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低頭抬著禮物。張好古過去跟魏忠賢等人寒暄,過來魏府的下人,接過谷昭手裡的壽聯,大家看也沒看,就直接掛到大堂之上。大家都聽說張好古才高八斗,終於有機會得見張好古的墨寶。這一看,字寫得倒也說的過去。但是聯句一讀,怎麼就這麼彆扭。明眼人一瞧,哎喲,這不是罵九千歲嗎?張好古好大的膽子,但一瞧九千歲那邊,魏忠賢跟張好古聊的正熱乎。不一時,還牽了張好古的手,將他領往主席,坐在魏忠賢旁邊。於是,又想這張好古太厲害了,罵九千歲,九千歲都不敢惹,還不定什麼來路呢?自己還是少管閒事。

谷昭乃是下人按說不能上席,但主人家愛屋及烏,魏府執事誠心討好張好古,把谷昭安排在園內邊角。谷昭一座下,同桌的官員紛紛站起抱拳施禮。把谷昭驚得不輕,仔細一瞧,這一桌官職低微,大多是些不入流的官吏。比如說,有丞相府的文吏,王爺府的管事……等等。這些人雖然無職無品,因為身份特殊,一般官員見了他們還得點頭哈腰,比如吏部尚書趙光星的管家何順,鄰座一些府郡官員都要向其施禮。但谷昭往這一坐,何順第一個帶頭跟谷昭寒暄施禮,弄得谷昭好生不自在。只好謊稱自己是張好古家鄉來的遠親,在府內現任管事。

不久,夜幕降臨,魏忠賢看人來得差不多了。大手一揮,準備開宴。這時,僕人低聲耳語幾句。原來是告訴他,信王府的人遲遲未到。魏忠賢早有準備,來我有來的對策,不來我也有對付不來的辦法。不來就是抗旨,明日早朝便去參他個抗旨不遵之罪。

吩咐道:“來人那,將園門關閉,宴席開始。”魏忠賢心想,你們就算來了,也別想進來了。

這時,周起元站起道:“九千歲,大好的日子何故關門?萬一有晚來的同僚,豈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魏忠賢這麼做,正是你若來晚了,就在外面等著吧,以顯示我九千歲的威嚴。他看了眼周起元,這個周起元乃是東林黨人之一,自從左光斗、楊漣等忠良被誅除後,此人算是僅存的東林餘孽的領袖,跟自己面和心不和。尤其是開春時,其弟周福元敗於義軍,被自己下到死牢。這個周起元跟自己更是勢不兩立,而魏忠賢亦把他列為必殺的敵對物件。

魏忠賢臉色有些不悅道:“皇帝賜老夫怡生園一夜大會群臣,此際芸芸千人盛會,若是有些人故意託大而姍姍來遲,老夫一人等他倒也罷了,難道要這幾千人等他一人不成?”

周起元道:“咱們大可開宴便是,這關門嗎,下臣來看大可不必,以九千歲之尊自然不必理會晚來之輩。只是倘若皇上賀旨一道,豈不是亦拒皇上於千里之外?”

“你……”魏忠賢心下大怒,正要呵斥。這時,門外一聲朗笑,“哈哈哈,九千歲大喜之日,何故關門,難道是不歡迎小王前來賀壽?”

眾人把目光移向園門口,只見一個身著錦袍玉帶舞象之年的年輕人,帶著六名勁裝打扮的扈從,眾星捧月般走進園內。少年朝氣蓬勃,星眉朗目,精神奕奕,氣象不凡。誰人一見,過目難忘,必是非同尋常的人物。何順見谷昭似乎不認識此人,附耳道:“兄弟外地人,恐怕不知道他便是信王,乃當今皇帝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深得皇上的寵幸,九千歲都要讓他三分。你瞧身後那幾個人,可了不得,各個都是一流高手。”谷昭知道連魏孤行都對信王的護衛不敢小窺,聞言看向信王身後的扈從,只見信王身後六名護衛,各個顴骨高突,兩眼精芒四射,太陽穴高高隆起,顯然是內家高手。六人後面,還跟著一名手裡端著禮品盒貌似下人打扮的佝僂老者,外觀看不出絲毫氣象。身體贏弱,似乎一陣風便能吹倒般。谷昭卻打心眼裡升出一股似曾相識有種遇見熟人般的感覺,谷昭不禁開始留意此人,反倒忘記了魏忠賢和信王二人的唇槍舌劍。那信王年紀輕輕,卻渾身透著一股子旺盛的幹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