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摸了個空,手裡只抓到一個冰涼的物件。

“什麼東西?”他不假思索的丟了出去,在白瓷落在地毯上發出一聲悶響後摸到開關,燈亮時,涼夏已經爬起來站在床邊,幽幽的燈光下,她的臉色也和瓷器一樣白得透亮。

那是極薄的瓷器,做工並不見精緻,但是樣式卻是幾年前涼夏看的偶像劇裡,她最最喜歡的一個款式,她找了很久,沒想到還能找到,因為太喜歡了,終於忍不住拿到了慕少天的臥室,沒想到,也不過是一天而已。

因為瓷器太薄了,雖然隔著地毯,小兔子的耳朵也被摔成了兩截,就好像她手中怎麼也握不住的這虛幻的幸福。

有一會,她努力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意外,但是,心裡的悲涼卻終究難以抑制,這場幸福來得太突然,突然得讓她開始覺得慕少天是愛她的,於是仰仗著這愛,開始漸漸忘乎所以了,只是不屬於她的東西,終究不會屬於她不是嗎?就像這小兔子一樣,無論她喜歡了多久,找尋了多久,能陪伴她的日子,也不過就是這短短的一天半天而已。

“你什麼時候在床頭放了這個東西?”慕少天的動作純粹是似醒非醒時無意識的行為,他很熟悉自己房間的每一個地方,對於不屬於這個房間的東西,本能的排斥,其實東西順手扔出去之後,他已經想到了那可能是涼夏的某件心愛的物件,不然她不會擺在枕旁的櫃子上,只是後悔已經晚了,他多年來培養的警惕性和好身手沒有給他一秒鐘用來後悔的時間,於是,他只能板起臉訓斥涼夏道,“跟你說過吧,不要亂動我房間的擺設,這樣會給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並不明亮的燈光下,他幾乎能感覺到涼夏的身子微微的顫抖,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沒有委屈的哭,也沒有埋怨他不分青紅皂白的亂丟東西,更沒有瞪著他讓他把摔碎的兔子撿起來然後不許睡覺原封不動的給她粘回去,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自己一步一步走過去,蹲下來一點一點的撿起每一片碎片,然後隔了很久才用輕到他聽著都覺得有些飄忽的聲音說,“對不起,再不會了。”

這種疏離的反應讓慕少天只覺得懊惱,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懊惱自己無意識的行為打破了他們之間最近好容易建立起的溫情,還是懊惱涼夏的反應,她的反應根本不是對一個她愛的男人該有的反應,沒有撒嬌沒有依賴,甚至沒有信任,這個念頭讓他無端的冒出怒火,他不知道自己發起火來還會說什麼、做什麼讓他自己事後會更加懊惱的話和事,於是他決定趁著自己還能控制情緒,馬上離開這個讓他發火的地方。

被子被他大力的一不小心掀到地上,他也不理會了,直接到了更衣間,隨便換了身外衣,摔上門,出了房間。夜還很深,空曠的大宅只讓他覺得氣悶,於是他乾脆到樓下取了車,一路飛車去了海上明珠。

等到車子的聲音徹底消失在夜色中時,涼夏才覺得手背上一片冰冷,好多水珠一顆一顆的落在她的手背上,又滾落在摔成幾塊的白瓷小兔的身上。

終究還是她妄想了,妄想一個自己不能攀附的男子,妄想一段自己臆想中的愛情,妄想根本不可能擁有的幸福,於是,夢這麼快就碎了。

這些日子裡,她告訴過自己很多次,不要陷得太深,以免割捨的時候太痛,可是,終究還是沒能管住自己的心,就這麼一點一點的淪陷在他偶爾的溫柔中,直到又一次萬劫不復。

她不能怨他,她只能怨自己,這麼輕易的就搞雜了一切。

白瓷小兔的碎片最後被她收藏在一直小小的盒子中,藏在了客房最角落中,那是屬於她的空間。

只是這一夜,慕少天沒有再回來,於是她發狠的撤下了新花色窗簾,又換回了原來的顏色,收起了大熊的抱枕,收起了彩繪的花瓶,收起了這些日子裡她買回來的一切,原來她真的買了很多東西,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