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莊靜口無遮攔也就罷了,如今還有別人在,莊靜還這樣說,豈不是讓她尷尬。

莊靜順著她的目光也看向白露和程寧,頓時意識到自己失言,不由得訕訕地,想要補救,一時卻沒了主意。

白露噗哧一笑,道:“原來外頭說你們兩家要聯姻的事是真的,怪不得我瞧你們感情極好,卻是準姑嫂呢。”

華灼尷尬極了,但事已至此,遮掩也無用,尷尬了一會兒,索性承認了,道:“事兒還沒定下來,白姐姐,程妹妹,可莫再與人言了。”

“我省得。”

白露輕笑著,程寧亦跟著點頭,道:“華姐姐放心,我們不是多嘴的人。”

華灼鬆了一口氣,正要道謝,忽聽得窗外又傳來簫聲,聲音比先前清晰了很多,程寧正靠在窗邊,伸頭一瞧,大驚失色,趕緊又縮回來,滿面通紅道:“可惡的燕狂,竟把小舟劃到秋水臺下了。”

秋水臺本來就是臨著太液池而建,甚至還在臺下建了船塢,可以從這裡直接登船遊湖,因此自然也可以停船。程寧把頭伸出窗向外看的時候,正好與燕狂對了一眼,自然是惱羞之極。

隔壁夏藕臺上卻驀然暴出一陣大笑,笑聲中隱約有人大聲道:“好樣的燕二少,這曲《鳳求凰》真正是應景!”

更有人應著曲拍兒唱道:“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白露皺了眉,道:“這些宗室子弟,真是唯恐天下不亂,竟幫著那燕狂調戲起莊妹妹來了。”

其實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京中男子向女子當眾表示仰慕的事情,只要雙方沒有逾矩的行為,並不會引人非議,反而還會變成一段佳話,但問題是燕狂現在連彈琴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就吹上了《鳳求凰》,明顯誠意不足,調戲的成分更多,因此白露才這樣說,而莊靜這會兒臉蛋兒已經氣得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了。

“可惡……可惡……以為我是好欺負的麼……”

莊靜咬牙切齒,摩拳擦掌,大有要衝出去跟那位燕二少大打出手的意思。

華灼連忙扯住她,道:“不忙,我有法子應他。”

莊靜氣沖沖道:“這還要使什麼法子,趕緊把你家酒樓的夥計們都喊來,我不信還打不過他一個吹簫的。”

這話彪悍,聽得華灼冷汗都快下來了,這要是真按莊靜說的去做,明天她們幾個可就成了京城笑柄了,以後除了京中十少、京中十秀之外,恐怕還要再添個京中四笑。向白露和程寧一使眼色,三個女孩兒合力,一起把莊靜按在了椅子裡。

“打打殺殺的,哪是我們女孩兒家應做的,你且消消氣,聽聽華姐姐的法子。”白露好聲勸道。

莊靜爭不過她們三個,只得氣沖沖道:“好,我就聽聽灼兒姐姐的法子,要是不解氣,還照我的法子來。”

華灼略鬆了一口氣,道:“他既然以《鳳求凰》辱你,咱們自當同樣以曲聲以報之。我記得當初宛兒譜了一曲《百花殺》,因我不懂韻律,所以她把曲譜給了你,你可彈得出來?”

莊靜聽到《百花殺》,頓時轉怒為樂,噗哧一笑,道:“這個我自然會,只是一直彈不好,今兒倒是應了景,虧你想得到這個,我試試,非殺一殺那些傢伙的氣焰不可。”

說到後面,竟有些殺氣騰騰。

琴音再次咚咚咚響起,一掃之前的輕柔婉轉,絃聲錚錚,銼鏘有力,隱約中,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出。

白露亦是略通韻律的,聽得一驚,道:“這是什麼曲子,竟如此令人膽寒?”

華灼抿唇笑道:“這是咱們淮南府第一才女所做的曲子,她一日讀賦菊詩,讀到那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時,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