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向敬愛十分忍讓七分,父親是祖母一手帶大,雖非親生,勝似親生,她可沒膽子去說祖母的不是。

見秦鄄不說話了,華灼也見好就收,轉而對柳若蘭道:“我們三人,姐姐最為年長,又素有公允之名,一會兒評判時,便以姐姐為尊,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柳若蘭微微欠身,道:“都是評判,何必分尊下,咱們三人各評各的,以道理為上。”

“就依蘭姐姐的,以道理為上。”秦鄄身為主人,哪肯以柳若蘭為尊,只是華灼先開了口,她不好反對,免得無故得罪了柳若蘭,現在柳若蘭自己謙讓,她自然是趕緊贊成。

“既然柳姐姐和鄄姐姐都尊道理為上,那我自然依從。”

華灼彎起了眉眼,其實她也是想以道理為上的,先前所言,不過是堵住秦鄄而已,因為誒若讓柳若蘭先開口,她必是謙讓,推秦鄄這個主人為尊,秦鄄可不會說什麼道理為上,肯定是當仁不讓,那時華灼便不好反對了。

就在三人說定時,便有丫環穿了一張詩箋進來,道:“這是張小 姐所做的秋雨詩,請三位評判。”

既是秋風雅集,又是金秋時節,因此今日的題便是一個秋字,秋風秋雨秋花秋果秋水秋鳥秋葉,任是什麼,只消有個秋字便成,若作詩,韻腳不限,若作畫,可入畫者也是眾多,自由度極大,因此更容易讓這些才女們發揮她們的才思。

秦鄄還未看詩,便先笑開了,道:“張姐姐素來多愁善感,倪姐姐擬個秋字為題,她便來個秋雨愁人,這詩不需看,便知定然是催人淚下的。”

華灼不瞭解那位張小 姐,低看詩箋,大眼便見一句“淚眼零秋雨”,果然是淚下了,頓時失笑,隨口平道:“詩意含愁,幽怨不盡,雖淚多,卻未免有些刻意,我評個中上。”

秦鄄一臉鄙視的看著她,道:“你又不懂詩,藏拙便好,不要瞎評,張姐姐這首詩意境極好,將秋雨之愁寫的入木三分,依我看,該是上上才對。”

柳若蘭忙著打圓場,道:“這首秋雨,愁意入味,自是好的,只是這才是第一首詩,便給上上,若之後有更好的,便不好下評了,依我看,便給個上評,;兩位妹妹以為如何?”

華灼又是失笑,她以前是評慣了杜宛的詩,因此眼界未免高了些,老實說,這首秋雨詩她給出中上之評,已經是寬厚了。

“既然是道理為上,不如咱們把各自的評語寫下,張懸出去,誰評的有道理,看的人心中自然有數。”她沒接受柳若蘭的圓場,沒辦法,十五姑太太要她在雅集上出風頭,作詩作畫她不會,只好在品詩鑑畫上下功夫順帶再把自己的書法亮一亮相,不說博個滿堂彩,至少也得讓人印象深刻。

她這話摻著道理,柳若蘭和秦鄄也無從反對,於是很快便把各自的評語就懸掛到歌舞臺上,才女們各自觀看,在場都是才女,睡得評比較公允,各自心中有數。又有眼力比較高的,已經盯著華灼的字仔細欣賞起來。

約莫一柱香的時間,陸續有五六份詩稿送進水榭,華灼低頭寫評,竹青忽然快步走進來,送上一份墨跡未乾的詩稿,道:“華小 姐,這是我家小 姐的詩作,秋風、秋雨、秋花、秋水共四首,我家小 姐說了,柳小 姐的評語,不偏不倚若靜水行舟,無什麼新意,秦小 姐好吹捧,評來無趣,獨華小 姐這一份,偶有妙評,因此旁人評的我家小 姐也不要了,只要華小 姐一句妙評便成。”

柳若蘭還好,她的公允是出了名的,倪玉這麼說也算不得貶低她,但秦鄄的臉色一下紅到了脖子底下。

華灼知道倪玉又是在片幫自己,不過這樣未免太不給秦鄄面子,而且柳若蘭心中也未必高興,沉吟了片刻,便道:“倪姐姐看重我,我自要十二分的用心,不過今日雅集尤為評判,非我一人,自還應與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