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好不容易打到計程車,回公寓準備。

出門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她沒有帶傘,電話那頭的人讓她到酒店來,路程不遠,她選擇了走路,十分鐘也就到了。

半路上突然又下起了小雨,她奔跑著來,仍不能避免的一身狼狽,喘著氣,髮絲滴水,與這高雅從容的酒店格格不入。

怎麼還不打電話來?

要不要進去等?

不住的東張西望,過往的人都下意識的看看她,透著幾許古怪。

接收到那些複雜的眼神,林宛如不自在的別過臉,掩飾她的心虛,暗罵自己一通,真是沒見過大世面,有什麼好怕的,你今天晚上還要住這兒呢,進個門都不敢嗎?

笨蛋!

用紙巾擦去臉上與髮梢的雨水,林宛如深吸一口氣,抬頭挺胸,收腹,她一副視死如歸的堅定,踏入旋轉門,進了酒店的大堂。

呼……一股更涼更滲的風包裹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空調開得太大了,林宛如抱著手臂上下搓動。

掏出手機,發了個簡訊…我到了。

很快簡訊回了過來…在忙,等我電話。

收了手機,也不能站在酒店大堂的中央等吧,她四下一望,左邊的角落有一組豪華的真皮沙發供人休息,她走了過去,在單座上坐下,一手託著腮幫子,一手捋著頭髮,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試圖從中找到那個女人。

讓她馬上過來,應該不會等很久吧!

一個人坐在這裡枯等真是好難受。

頭頂的中央空調呼呼的送著冷氣,林宛如避無可避,一身的寒意凍得她不住發抖,透過玻璃牆往外往,風大雨大,更不能再出去,也沒有讓酒店關掉空調的勇氣,只能硬著頭皮坐在那兒。

嗓子好乾,好癢,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怎麼也止不住,咳得她好似五臟六腑都移了位,在體內翻騰。

突然,一股酸液衝過喉嚨……

唔……她捂著嘴急急的往洗手間跑。

洗手間就正對著她坐的地方,幾步路就了跑過去,什麼也不能想,她埋頭往前衝,卻一頭撞上了寬厚堅硬的肉牆。

她猛然一驚,哇……嘴裡的酸液噴了出來,不偏不倚,落在了肉牆上。

“你幹什麼?”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帶著來自冥界的陰寒,恐怖至極。

林宛如毛骨悚然,頭皮發麻,膽怯的抬頭,差一點兒就被那雙冒著熊熊怒火的眼睛焚滅。

完了,完了……

腦海中只能重複這兩個字,她嘴角抽搐,嚇得連一聲“對不起”也說不出來。

好可怕的眼神,殺傷力足以致命,林宛如驚恐萬分,看著眼前熟悉的男人,是炎天堯,可是他卻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

林宛如一張俏臉愁苦的皺成一團,一雙翦水雙眸睜得又圓又大,漆黑如寶石的眼睛透出她內心深處的害怕。

心撲騰撲騰的亂跳,似要從胸口裡跳出去般的劇烈,飽滿的酥 胸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炎天堯的眼睛狠狠的刮過眼前似乎已經嚇傻的女人,動手解西裝釦子,動作優雅卻又透著讓人不寒而慄的威儀。

濃郁的雙眉緊皺,看著上衣,儘量避免不碰到那散落在西裝上正往下滴的液體。

該死的女人!

他低低的咒罵一句,把西裝脫下來擰著衣領,有把西裝扔眼前這女人臉上的衝動,可是,一眼望進那雙無辜的大眼睛裡,他僅存的一點兒惻隱之心被驚醒,手上沒了動作,只是站著,陰沉沉的看著她,看她什麼時候才能從驚恐中回過神來。

被盯得更心慌,林宛如收拾心情,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幫你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