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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著於與山妮探討家的實質內容。那神情像一個孩童有興趣於一處大房子,山妮暗地裡有些羨慕他,便說,你趕緊與林芳結婚,有了家,就有了對家的真實感受。
你會祝福我們嗎?
祝福什麼呢?祝福你們白頭偕老還是祝福你們愛情多多。
都要。
但是,生活不可能讓你擁有那麼多,除非你是生活的寵兒。
我想我已是生活的寵兒了——因為認識了你。
兩人一時間內都沒說話,一會兒後,凌雲說,我這麼說你不高興?
高興還是不高興?山妮理晰不清,只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如果她再年輕十歲,她也許會把凌雲的這話當作某種愛的表白。但,現在,她有了一些經歷也有過愛情,心緒像窗外如海而又遼遠的夜,自己也望不到邊。她故作輕鬆地把凌雲的話當作一種嘴上的甜巧。同時也妄想把自己內心深處最細微最真切最柔軟的一部分埋掉,不讓自己看見也不讓自己去觸控。
臨近中秋的夜色,一陣又一陣輕而淡的雲,或急疾或徐緩地打如海一樣蘭的天空飄過。夜已深了,山妮與凌雲走出茶館,暗了的紅燈籠下,兩團隱約的人影,濃重夜色下如兩粒粗大的黑點,呼啦快速向後街巷撤去。
林剛,吳鋒,你們也真夠辛苦的,也夠盡興盡職的,過來,抽支菸吧。
那兩條黑影卻只是回了回頭,朝凌雲擺了擺手,越來越小,消失於拐角處。
山妮問:沒看到他們在茶館裡喝茶呀。凌雲說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哪兒冒出來的,大多時候他們是出其不意地出現。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
凌雲沒有回答。稀而少的人影點綴著深而靜的街面。霓虹燈像活動過度的眼睛,疲倦無力,臨街舞廳的門口,仍不時有紅男綠女進進出出,開始另一種忙碌。
月光很白,清冷而又遼遠,不真實是因為感情與思想出現了混亂—月光通常暗含愛情。山妮恍惚間又有一種午後陽光下的感覺,不真實中又有些困頓,她突然又想起與李浩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穿過街面的,只是那天她面對的是晚間的人流,那天沒有月光。
兩個人並肩走著,誰也沒說話,月光在街角獨語,當風吹過,山妮的裙襬像一片欲語還休的深色葉片,獵獵地任性地帶著某種甜蜜的傷感呼呼地吹拂著,擦過凌雲的身邊。夜的深處,空曠的街巷,時間之外,一種神密的甜美氣息—是來自對方的鼻息,瀰漫開來。讓人心變得柔軟變得細弱,讓人想流淚。
凌雲送山妮到家門口。沒有一名言語,站在門口,看著凌雲走過拐彎處,月光下,凌雲青春的背影既單薄又厚重,單薄是因為他的年輕,厚重是因為他某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與感受力,他的多思與多情。山妮一直佇望著。那份心情,仿如是等待一個人的歸來。隨即,山妮又笑自己,是否是因為自己太寂寞的原故,寂寞得像窗外月光下的樹木,等候風霜雨雪的折騰,等候一份不太真實不切合實際的愛情再次摧毀自己。
月光透過紗窗透過簾櫳,曖昧地很深入人心地灑進屋來,一線線一框框的淺白。山妮坐在暗處的椅子上,睡意全無。她想避開凌雲這個名字,但思緒是一頭拉不回的倔牛,固執地把凌雲青春的面影他略為稚嫩充滿活力有時又顯得蒼老的身軀拉到她面前,那深切關注的目光惱人地惹人心懷。
作為一個享受過肉體之愛的女人,山妮不可能不對凌雲的身子產生聯想,他有過性生活嗎?是出於愛情還是完全出於慾望,是出於寂寞時的遊戲還是出於對女人的好奇。她以為她這樣猜度著他私下的生活時,她與他之間,心理的距離就遠了—他只不過是一個多思的男子而已,只不過是出現的時候稍稍與眾不同而已,好比一場演出劇中,他僅是某個神態某句臺詞讓人難忘罷了,而這些,距離愛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