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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混入‘流氓軍’裡,要刺殺詹奏文不遂,卻殺了他的兒子──四當家詹同榮!”
“什麼?!”
“可是,何半好做的是好事,也向有俠名,在江湖上,也一向義薄雲天、古道熱腸、肯犧牲、敢任事,他既然失手逃入我們的店子裡──我們能任他遭流氓軍捕殺嘛?”
“這……”
“試想,”於情有條不紊的說,“你只不過曾經傷退過食色公子,然而,何一哨卻把他給殺了!何半好退到我們店子裡來,我們初還只以為他不小心得罪了詹奏文,我們先保住他,再慢慢化解忿怨。結果,‘流氓軍’的五當家程巢皮來襲,我們將它打退了,何一哨千謝萬謝,趁夜走了,說明一定他日報答咱們,可是一去之後,了無音訊,倒是不久之後,他們的三當家餘華月率眾重重包圍住這兒,這才撐開了話明說,我們也才知道‘一哨大俠’跟‘流氓軍’結下的深仇大恨,是我們化不開,解不了的。──何一哨已經溜掉了,大當家‘東方蜘蛛’的獨生子詹同榮死了,我們卻曾力保住何半好,你說,‘流氓軍’不找我們算帳,還找誰清算這筆帳?!”
然後她正色問孫青霞:“孫大俠,你看,這仇,是你結得深還是我們結得深?”
孫青霞知道言尖、於情說的是真話:既然連叫天王一夥人也不知道他已進入十八星山,又如何能在如許短時間內調集人馬,大舉包圍“義薄雲吞”?看來倒真的不一定是衝著他和龍舌蘭來的。
“也許……”他沉吟道:“這幹人不只是一夥,也不只是針對我們其中一夥人來的……叫天王既要滅我和龍姑娘之口,‘流氓軍’也要報喪子之仇。”
他冷笑又道:“既然如此,咱們就一起聯手,跟他們打上一仗再說吧!”
言尖一拍大腿,道:“好極了!要不是八無先生一直要我夫婦‘要忍忍無可忍之事’,咱們早就跟‘流氓軍’你死我活去了!省得我們這兒救人,他們那兒殺人;咱們在這頭護人,他們就在那頭害人。”
他頓時豪情勃發,一下子,臉都黑了,頸也黑了,連眼白也灰了起來,卻只有一雙手,還是白的。
孫青霞一看,心裡大為震服:他素知言尖練的是“黑砂掌”,這種掌法並不是什麼獨門絕學,但能練到言尖這般“色即是空,黑極反白”的境地的,的確在武林中也絕無僅有──何況,言尖曾在古城高昌練成了“迷城步法”,且又是當代“迷蹤門”的護法,有這等人物背景在,難怪多年來盤踞靈壁的“流氓軍”一直不好動十八星山的這一家小店“義薄雲吞”。
然而於情卻問:“孫大俠認為‘流氓軍’可能衝著咱們兩造一併兒來,這推論十分合情合理,若能與孫大俠、龍女俠一齊對付禦敵,那自是我夫婦和小店上下之幸──只不過,孫大俠剛才提到來的不止‘流氓軍’一夥……莫非除了詹蜘蛛的這一起‘畜牲兵’,還有別的來路麼?!”
孫青霞道:“你們跟‘流氓軍’各踞一方,曾數度交手,對他們行軍佈陣的方式,想必早已一清二楚吧?”
言尖一提起“流氓軍”就心頭火起,這次,只見他咧著嘴卻是連牙都黑了,但眉心、手背都更煞白:
“那幹不是人,都是畜牲!呼嘯而來,呼嘯而去,對無辜百姓也一樣姦淫擄掠,無惡不作,全都是深山猛獸,擇人而噬!”
孫青霞道:“我雖未正式跟‘流氓軍’的人馬交過手,但在京裡曾跟食色公子的隨從也動過手,更聽過這股流寇的事……他們所作所行,行事方式,的確就像一大幹禽獸所為──或者還禽獸不如!”
然後他補充道:“聽說,蔡京不敢引這幹兵馬入京,朱勔不願招這班流匪到蘇杭,就是怕這些流氓獸性大發,不可控制,作出令人髮指、不可收拾的事體來……”
說到這裡,他又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