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起黑鍋的人來報告──如果不是房子珠,便是詹奏文;找上他們一個,還怕找不到第二個?”

隨後,他極表不耐煩的說,“如果不是你們一直在這兒嘮嘮叨叨,我早就聽到他們往哪兒去了!”

“我也去!”

龍舌蘭說。

她興奮的時候,面頰上那一道外傷,也在發紅發亮。

孫青霞卻一眼望入她的傷疤裡,冷冷的說:“你去?你去做什麼?”

“幫你啊!”

“你能幫得了我?”

“嘿,‘流氓軍’這夥悍匪,早已人人得而誅之,我想對付他們亦已久矣──難道有你去得我就去不得的事!”

孫青霞冷哂而且堅決的道:

“不。你留在這兒。你要去,先治好臉上的傷吧!”

龍舌蘭一下子氣紅了臉。

孫青霞向言尖一拱手,道:“小顏姑娘交給你和大嫂了──我先去蕩平‘流氓軍’,決不容這匪人侵擾八無先生的至交好友。”

一說完,他就走。

一走不回頭。

大家一時都不敢去看一個人:

龍舌蘭。

──個人在沒面子的時候,最好少去看她,不去惹她,不要去引她注意為妙。

尤其是女子。

──雖然男人比女人更好面子,更要面子,但女人一旦失去了面子,沒了面子,更是什麼東西都會使出來的,啥南北都可以豁出去的。

孫青霞一說完便出走了。

他彷彿就知道龍舌蘭會發作。

龍舌蘭也果然發作。

她跺著腳,咬著銀牙,氣得臉色幽幽發白,全身顫哆。

“你這個衰人,壞蛋、色狼、淫賤、色魔、登徒子、無行浪子、無恥之徒……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龍女俠我……”

這時,孫青霞早走遠了。

他去追躡那乾土匪去了。

只剩下氣得語音完全走了調的龍舌蘭,以及大夥兒在“義薄雲天”客棧門前傻傻愣愣的在聽這位龍女捕頭切齒忿恨的咒罵。

大家都以為她會一直罵下去。

可是……並不。

孫青霞追的方式很奇特。

他用嗅的。

──就像一頭野獸,凡他要狩獵的事物所過之處,留下的氣味,他都聞在鼻裡,成竹在胸。

他好用看的。

──蛛絲馬跡,全不放過:何況,他真的在尋“東方之‘蛛’”的線索和這一干“馬”賊的痕跡。

他更用心聽著。

──那麼一大幫馬隊在趕程,盡落他靈敏過人的耳中。

他最用的是:

心。

他用心。

他留神。

──他這一留心一用神,就生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彷彿是,他也在被跟蹤,有人跟他後頭的感覺。

他當然戒備、提防,但他還是極有信心。

他有信心這群馬盜逃脫不了他的追蹤之下。

他要追殺這一干人──至少是這一彪悍賊的領袖。

他早已聽聞“屠殺王”:“東方蜘蛛”的血腥事蹟。

這種人他是必殺的。

他也對“洞房之珠”嫁一個男人就毀掉一名漢子而且也同時敗壞了一幫一派一門一族的事早有所聞。

他也沒意思要放過這等女子。

他要格殺這種“江湖敗類”,打散“流氓軍”的軍心。

他將這種事“視同己任”。

──他天生的職責。

但除了這些理由之外,他更別具用心。

──什麼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