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怪怪的,可她正在給病人放毒血,需得全神貫注。

因此頭也沒回地隨口敷衍著,“誰都行。”

程鈺:“……”

他還是很快拿來了宋芙需要的東西,就在旁邊看著她忙碌。

看著她認真專注的好似渾身上下都在發光的樣子,程鈺一顆心也逐漸安定下來。

再想到他剛剛的話,忍不住自嘲。

他如今又有什麼資格說那些話呢?他實在是太自不量力了些。

等宋芙治療完畢時,守在她身邊的人已經再次變成了張作。

宋芙又愣了下,“張大人,你回來了啊。”

張作點頭。

宋芙眸子微轉,說:“張大人,那昨日那個汙衊我的侍女都招供了些什麼?”

張作搖頭,“宋大夫,那侍女是影司使大人親自審問的,我哪知道?”

宋芙輕輕嘆息一聲,“好吧,謝謝張大人。”

宋芙下午還需要去長公主府,所以並未多待,在夤夜司用過午膳便上了馬車離開。

宋芙如今與長公主愈發熟悉,她為長公主把了脈,面上帶著些許喜色,說:“長公主殿下,您的情況已經差不多穩定。”

“接下來我半月再來複診一次便可。”

聽到這話,長公主面上卻沒什麼喜色,反而道:“本宮就願意你多來。”

“你來了,才熱鬧。”

她的年紀越大,便越喜歡熱鬧,這也是從前她對白側妃和程宜那般縱容的緣故。

京中貴女皆說她身份貴重,不好相與,總對她敬而遠之。

可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一個孤單的老太太。

白側妃與程宜那樣的毒蛇她自不會再接受,再靠近。

宋芙便成了她近來除了陸長寧最喜愛的小輩。

相處這麼長時間,宋芙自也瞧出了這一點,此刻笑著說:“我若得閒,一定常來瞧您。”

長公主連連點頭,“正是這個道理。”

她看著宋芙的眼裡滿是憐愛,片刻後又說:“阿芙,你待本宮親近,本宮也覺得你是個好孩子,想著在你面前自詡一聲長輩。”

“你孃家那個繼室是靠不上的,所以本宮想問問你……可要本宮出手,為你料理了把那彭氏?”

宋芙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長公主說的彭氏是誰。

她很快反應過來,當即跪下。

“長公主,請您切勿如此想。”她抬眸看著安平長公主,“阿芙知道,您都是心疼我,可是阿芙卻覺得此事彭氏著實無辜。”

“此事便是要怪,也該怪程鈺才是,是他將此事鬧得滿城皆知。”

“彭氏只是一介孤女,又能做什麼呢?”

宋芙認真地看著安平長公主,說:“況且,阿芙誰都不怪。”

她將頭貼在長公主的膝上,聲音不自覺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

“長公主,您真好。”

長公主伸手,撫摸著宋芙柔順的長髮,心裡的疼惜更甚。

“你啊你,太心軟了。”

不等宋芙說話,長公主便冷笑一聲,道:“也罷。”

“既你為彭氏說情,那本宮就料理料理程鈺那背信棄義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