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兩大高手全部功力的極速行進,速度可比拔地而起的龍捲風,遠超秦長歌和蕭玦平日單獨一人能夠達到的速度,不想對方竟然輕輕鬆鬆便躲了過去。

如此清妙,如此強絕,如此意氣高絕,風華迥徹,對著殺身之器圍攻之人亦能笑若和風,明明風神清越不與群芳同列,然而眼神溫存悲憫,彷彿切身感知塵世悲歡哀苦,憐我世人之憂患,轉側間莫大心傷。

將高遠與和藹,悲憫與超拔,奇異而又和諧的融合於一身。

心明如鏡,智識似海,悲憫萬物,不染塵埃。

水鏡塵。

秦長歌目光感慨的注視著他,想起很多年前,最後一次諸國混戰中,本已將大敗的南閔神奇的翻轉不利局勢,還從北魏手中多奪了三郡,當時她正因為一塊絕世明鐵,跑到中川尋絕頂匠人,當時的戰場螭郡離中川的舞陽城很近,大戰之時她也曾遠遠觀戰,只記得萬軍陣中,不著盔甲的素衣人指揮若定,運籌非凡,輕衣素袖穿行鐵甲陣中,身姿側影丰神清絕,最後戰勝之時,他遙遙回首,對著無數橫屍的血染戰場,一笑悲憫。

……就像方才,他那一笑……

有什麼念頭閃電般一亮,悍然砍裂思維的罅隙,必先前還要鮮明的警兆頓如潮水般奔湧,秦長歌霍然抬頭!

但是已經遲了。

月光碎片,遠遠激射,射於草木繁茂的山崖。

立於樹梢的蕭玦,突然身子一傾。

而秦長歌,則忽然被什麼絆了一跤,手一鬆。

接著便有一個好似很柔軟的拳頭,嗵的一聲撞到她的後心,力道不大,卻逼得秦長歌必須放開水鏡塵。

秦長歌不肯放。

她惡毒的將手中黑絲一緊。

抓緊我你才有機會繼續!

蕭玦和她一個心思——他突然被隱形的東西往樹下拖去,蕭玦立即拔劍去砍,那東西一縮,一縮之時蕭玦什麼也不管,一劍順勢砍向水鏡塵。

“譁!”

四面突起尖嘯之聲!

接著又有彷彿藤蔓爬行,或是繩索飛越的聲響,刷刷刷刷幾聲,月色下鋪天蓋地紛繁的黑影一陣亂閃,已經纏上蕭玦手臂。

那東西一觸體膚,蕭玦立時覺得手臂麻癢,宛如無數小針在刺,麻癢之後便是僵木感,大驚之下再顧不上砍人,回劍飛斬藤蔓。

而勒緊黑絲的秦長歌,突然聽見水鏡塵溫和的嘆息了一聲。

他閉目——卻不是等死的閉目。

他開始念大悲咒。

秦長歌無奈的笑,無奈的鬆手——背後,就在她剛才勒緊黑絲的那一刻,突然有巨大的吸力衝來,彷彿有巨神之口在努力吸氣,或者地獄開啟,正想猙獰的將她吸卷而入。

秦長歌心神全在前方水鏡塵,因為她知道背後沒有任何物體,然而那吸力真真實實存在,力道強大,那種背後生出黑洞般的漩渦和巨獸灼灼窺視的感覺,令人心生寒慄。

蕭玦一劍斬斷藤蔓,一抬首看見秦長歌被吸得往後一仰,大驚之下長劍出手,奪的一聲釘在秦長歌身前地面上,大喝:“抓住!”

秦長歌立即伸手去抓長劍,不妨水鏡塵手一揚,指間突然出現一個精緻的琉璃小瓶,瓶中瀉下青色石露一滴,落於長劍劍柄,柄上立時起了青青霧氣,秦長歌的手剎那間就縮了回去。

縮回去才聽見水鏡塵溫和的道:“沒有毒的,我不用毒。”

秦長歌大恨,左足千斤墜用力一跺,直入地面,穩固住自己的身形,以抗拒那巨大的吸力,右腳騰空將劍尖踢起,踢起那一霎劍光忽轉幽綠之色,直衝水鏡塵而去,綠光大盛裡秦長歌冷笑道:“我這個有毒沒有毒?”

“還是沒有毒。”水鏡塵輕笑,很溫和很同情的道:“你踩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