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會真的不知曉,可是皇上此刻一臉平靜,好像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見此,眾人不禁再一次的暗自揣測。

時間過得不快也不慢,很快就到了落日時分,君修染收起傘,捏捏略微有那麼點痠痛的手臂,然後抬手,“嗖”的一下,手中的油紙傘就朝某個方向直飛了過去,穿葉拂花,直接飛出御花園,“啪”一聲輕響,落到了正隱身在御花園外的某人面前。

此人也是反應迅速,飛快的撿起油紙傘藏了起來。

這等罪證,還是趕緊消滅不讓人找到的好,雖然皇上至今沒有動靜顯然是默許了罰跪撐傘這等子不著調之事,但偷偷的來就行了,若待會兒還讓他親眼看到,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壽宴似乎已經開始,遠遠的有絲竹之聲傳來,越發襯得御花園內清淨安寧。

在御花園附近蹲守了大半天的人,也終於漸漸的有些騷動了。

只是想下手的根本就下不了手,雖並不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但確確實實能感覺到旁邊有許多雙眼睛在盯著。負責守護的人不敢鬆懈,就怕自己的一個不注意,就讓人將他們的主子郡主給欺負了去。另外還有觀望的,只是在那裡盯著御花園內兩人動靜的,倒是依然安靜。

不遠處位於御花園內假山頂上的觀景亭內,有一紅衣妖嬈的身影斜斜倚在那兒,看著就在他視線內並肩的兩道身影,又調轉視線從昏暗的邊緣地帶輕輕掃過。

他輕輕轉著手中幾乎漫出的酒盞,眉梢微微挑起,一點輕峭便流溢了出來,輕啟誘人犯罪的潤澤朱唇,溢位了涼涼的四個字:“一群傻叉!”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竟還有人想要對端木恬下手,不是膽大妄為又自詡權勢驚天的,就是不知輕重不知好歹愚不可及的。

端木王府的郡主,便是當真將這皇宮給掀翻了,皇上都不會將她逼入死路,更何況,端木恬還是帝師府的外孫女,寧清的女兒。

想到帝師府,他不禁微斂神,眼中偶有精光閃過。

話說,今天帝師大人的反應很反常啊,雖然他是後來才進宮,並沒有親身經歷御花園裡的那場混亂,可以他那護短的性子,怎麼竟然在得知唯一的外孫女被罰跪在御花園中之後,沒有任何激動?

他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忽然身影一閃就從觀景亭上消失,昏暗中只覺空中有紅影閃過,迅速的朝著壽宴所設的宮殿飛掠而去。

御花園內,已經跪了有足足三個多時辰的兩人依然那麼安靜的跪在地上,跪得太久,血脈不通,端木恬幾乎都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雙腿的存在了。

手在腿上輕輕的捏著,想要緩解一下經脈肌肉,側頭卻見身旁的某人跪得紋絲不動,似乎沒有半點不適的感覺,甚至眼眸輕垂,輕輕落在她的身上,閃爍著柔亮的光芒。

伸手,將她摟了過去倚靠在他的身上,輕聲說道:“先休息一下吧,壽宴很快就會結束。”

她不由得身子一僵,忙從他懷裡掙出來重新跪直,淡漠說道:“我沒事。”

三殿下幽幽的斂眉,再幽幽的一聲輕嘆,暗自嘀咕著:“想要趁此多抱你會兒都不給機會。”

“……”三殿下,您能別把這個事這麼光明正大的說出來嗎?

身後柳林花叢中,有“噗”的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重物從高處跌落到了地上,然後迅速的一陣悉索,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三殿下微側頭,涼涼的從身後那個方向掃過。

枝葉似又抖動了一下,然後再次恢復平靜。

有人隱藏在御花園內的珍貴花叢之中,渾身發冷,內牛滿面。

主子,您不能怪我呀!

“讓他離遠點。”端木恬忽然開口說道,“我不喜歡背後躲著個人,會忍不住想要出手擊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