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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是不是就可以見到阿瑪最後一面了？！”

淑妃急忙道：“姑父墜馬摔傷之後，不過一個時辰就沒了氣息，連在順天府的大表哥都沒來得及看姑父最後一面。哪怕你直接出宮，十有**也是來不及的。”

“是嗎？”昭喃喃自語，“阿瑪雖然年事已高，但身子骨一直很好。若非這次意外，他不至於這麼快就沒了的！”

“人有旦夕禍福，這是誰都難以預料的事情！”淑妃唏噓不已，“何況姑父已經年近古稀，也算是喜喪了。”

可昭一點都不覺得哪裡算“喜”。

“兒，你好歹出宮送了姑父一程，當年我阿瑪在遼東任上去世，我是足足過了半個月才得到訊息……”淑妃眼裡不由閃著淚光。

“表姐……”昭不禁有些歉疚，她比起表姐，已經好了太多了。舅父去世，表姐可是連遺容都不能看一眼呢！

“逝者已矣，生著總要活下去。”淑妃輕輕拍著昭的手背，“你要為姑父誦經超度，我不攔著，但你不能這麼整夜熬著，還是回房歇息吧。”

昭扭頭看了看時辰，已經夜過子時了，而表姐也配她到現在，“都這麼晚了，雪夜路滑，表姐就別走了。”反正康熙也不在宮裡，沒必要避著什麼了。

“好。”淑妃點頭。

與表姐同榻而眠，依偎在她懷裡，那種溫暖，讓昭想起了小時候睡在額娘懷裡的感覺，是那麼相似。

這些年，在宮中，哪怕康熙不再她身邊，表姐也永遠陪著她。

在她最傷心的時候，表姐永遠都在。

或許在昭心裡，已經把表姐當成了母親一般。

長姐如母，這話實在不虛。

昭沒有親姐姐，她出生的時候，大哥已經有了差事，二哥又木訥，三哥更是個小屁孩，唯一依賴的便是住在京中李氏老宅的清若表姐了。

和昭一樣，清若表姐家中雖然兄弟不少，卻沒有妹妹可以寵溺，能寵的就只有昭這個表妹了。

幼時，表姐是安定侯府的常客，時常來陪伴昭。

後來表姐入宮，彼此分隔多年，然後昭入宮，表姐妹又跟幼時一樣在一起了。

從前，昭常常會想，康熙也是表姐的丈夫，看著她與康熙恩愛，表姐心中是否會難過？但是表姐絲毫都沒有，反倒為她高興。

這世上，除了額娘，表姐才是最疼的她的人。表姐給她的疼愛，是連康熙都不及的。

躺在她懷中，昭含著淚，心下突然得到了安寧，終於入睡了。

紫禁城的冬日，是寂寥的。

每日在佛前誦經，然後親筆一字字抄錄佛經，昭以前所未有的虔誠禮佛。

曾經她無比厭煩了抄寫佛經，昭曾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再抄錄這些勞什子了。然而阿瑪去世以後，她無比期盼佛祖的存在。

而表姐淑妃每日都陪伴在她身邊，陪她一起抄經，幫她照顧膝下幾個孩子。

阿和阿也愈發乖巧，每日下學之後也不道出亂跑了，而是來到鍾粹宮，陪著昭、照顧弟弟妹妹。

阿瑪去世，哥哥侄兒們也都要丁憂守孝，昭雖不能為阿瑪服喪，她能做的無非就是念經和抄經罷了。她不能披麻穿白，但也褪去素日華美的衣衫，每日只穿著素淨服飾，一應飲食也只吃素。也算是全了身為人女的一番心意了。

她自小飽受阿瑪額娘疼愛長大，然而十六歲後便進了宮，再也不能承歡阿瑪額娘膝下。這何嘗不是缺憾？

如今阿瑪死了，她抄經禮佛，與其說是超度阿瑪，倒更像是安慰自己的缺憾。

孩子們都那樣乖，連素日裡最頑皮的濡兒也乖巧了起來。讓昭大懷安慰。

昭閉門茹素禮佛，宮務全權交給了四妃，縱然有要緊大事，需要落中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