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張跑了過來。裘如龍和柯老三面面相覷。曾梓圖知道胡大寧如此慌張,一定是出了大事,趕緊上前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胡大寧一邊喘著氣,一邊看了看裘如龍和柯老三。曾梓圖回頭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婉兒,你也先回房歇著吧。我跟胡叔叔有話說。”裘如龍和柯老三一起走了,小聲嘀咕著。曾婉兒臨走又看了胡大寧一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院中只剩下曾梓圖和胡大寧兩個人。胡大寧急促地小聲說道:“司馬相跑了!”曾梓圖愣了一下,也不禁大驚失色,什麼話也沒說,就快步往花園走去。胡大寧在後面緊緊跟著。

進到石洞,曾梓圖檢視了鐵柵欄上斷開的門鎖,又鑽進小門,撿起地上的鐵鏈,仔細地看了看上面的斷口,若有所思。胡大寧焦急地問道:“要不要發動人手去追?”曾梓圖搖頭嘆道:“來不及了。他們是早有準備呀。”胡大寧跺腳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把他殺了!現在……”見曾梓圖正在看他,他沒敢再說下去。曾梓圖在裡面來回走了幾遭,停下來說道:“事已至此,後悔也沒用。要緊的,是想好以後怎麼辦。”胡大寧說:“他回去之後,必定帶人來報復!咱們得趕緊召集人手,做要對抗準備。要不要把夫人和小姐他們先轉移了?”曾梓圖稍稍冷靜了一下,說道:“也許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胡大寧不解:“他被咱們設計擒獲,又關了這麼多天,肯定要報復啊!”

曾梓圖說:“我親手廢了他的武功,他現在回到掛月峰,恐怕難以服眾。北冥教中本來就有很多人對他不服,秦長老他們剛剛鬧了一場,事情還沒冷下來,一旦被人知道他現在是個廢人,恐怕又要有人嚷著更換教主。他不會蠢到那個地步。所以我想,他不敢直接回到北冥教,一定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試圖恢復武功。以他現在的樣子,怎麼也得忍個三五年才敢出來見人。”胡大寧聽了,覺得也有道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就算他自己不行,還有路橋蔭和彭玄一等人,那些可是他的嫡系親信,難免不會前來報復。”曾梓圖說:“只要他們不敢透露司馬相被擒之事,就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興師問罪。不過,你的擔心也有道理。萬一他們按捺不住,糾結一夥人來鬧事……這個也不得不防。這樣,你帶上銀票和我的名帖,分頭去知會官府和駐軍,讓他們關注進城的可疑人物,尤其是那些成群結夥的。府裡讓裘如龍和柯老三他們加強防範。夫人那裡也要加派人手在周圍守衛,這個我讓以兒去安排。”兩個人商量妥當,便出了石洞,分頭去安排。

薊州城北七十里外,船艙峪村北的峰林峽谷。曾可以把司馬相從布袋子中放出來,解下矇眼布,摘下耳塞。其實曾可以給他蒙上眼睛、塞住耳朵,一是不希望他知道自己是用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劍去除的鐵鏈,免生貪奪之心;二是不想讓他知道被送到哪裡,便於自己進一步控制。

司馬相揉了揉眼睛,四下看了看,果然不知身在何處,不過看上去應該是在山裡。只見周圍山勢雄險,偶有飛瀑流泉,林木繁幽,常見繞藤纏蘿。在聳立的高山包圍之中,面前竟有一處天然平臺,周圍生長著許多野梨樹。

曾可以扶著司馬相在一塊石頭上坐下來。司馬相問:“以兒,這是哪裡?”曾可以說:“這個地方外有梨木,內有平臺,喚作梨木臺。”司馬相有些驚訝:“梨木臺?爹在薊州這麼多年,怎麼從來有沒有聽說過?”其實曾可以也是根據情事隨口一說,當時並沒有這個名字。不過這個地方後來名氣就大了,成了有名的自然風景區,那是後話,暫且不表。

司馬相問:“為何帶我來這裡?你娘呢?咱們接上他,趕緊走吧。”曾可以說:“我娘沒來,今天咱們也走不了。”司馬相一愣,看著曾可以。曾可以解釋道:“你想,雖然咱們僥倖逃了出來,難道他們會一直不知道?一旦他們發覺石洞裡沒人,必會四處派人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