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非神位以上者不得見,你要真是一介凡人,是怎麼越過這九重天見到她的?”

“玄女身份高貴,我自是高攀不起。”他道,“只是現在想來,玄女的身份再高,也高不過對神君的那滿腔恨意。我只不過略略提了神君兩句,憂心神君如此厲害,該怎麼在你手下走過十招,玄女便給了我這兩樣東西,我也是深感驚訝……”

夜風下,蘇晉衣袍輕擺,他背對著月輝而立,緩緩而笑:“世人常言,母子連心,至親之仇不隔夜,不知……神君當年到底犯了何事,竟讓玄女長恨至此?”

我心中一緊。

雖然沉新不說,但我也知道被自己的生身孃親如此對付,他心裡肯定不好受,他們當年發生過什麼事我不知道,但沉新絕不會釋然到聽見蘇晉這麼直白的話也心無波瀾,剛想開口把這話揭過去,就聽沉新在一旁道:“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女人脾氣一向執拗,她愛一個人能夠愛上千年萬年,恨一個人,自然也能恨上千年萬年了。”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淡,沒有恨意,當然也沒有愛意,他就像是在談及一個陌生人一樣,說兩句茶餘飯後的閒話,輕描淡寫,雲淡風輕。

或許是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蘇晉薄唇輕抿,勾起一個淺笑,眼看著就要再度開口,原本一直隱在暗處的譚蓁卻開口了。

“蘇公子,”她看向蘇晉,笑著道,“我雖是莽荒人,但這幾萬年間雲遊九洲各地,於九洲一些風俗也有些瞭解。世人雖然說過母子連心,至親之間沒有隔夜仇,可我也聽人說過,說是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的家事,外人還是不要輕易插手的好。蘇公子你說,這話說得對也不對?”

她從蘇晉破門而入時就及時避走到了一邊,先前情況緊急,我一顆心全撲在沉新身上,自然無暇顧及她,而後又是和蘇晉對峙,幾乎都忘記了還有她這麼個存在,此刻聽她忽然開口,驚訝之餘又心生感激。

譚蓁和沉新之間隔著血海深仇,雖然我偏向當年司幽修羅一族是自取滅亡,但到底也是滅族之仇,譚蓁對沉新的恨意也是入目可見的,沒想到她卻在這個關頭站了出來,怪不得那一位阿離公子到死也念著她、求沉新放她一馬了。

我對她心生感激,又怕她這話激怒蘇晉,就有些緊張地看向她,沒想到蘇晉聽了這話卻是一笑,頷首道:“譚姑娘此言甚是,方才是我僭越了,還望神君不要見怪。對了,”他看向譚蓁,“方才我來得急,怠慢了姑娘,都忘了相謝姑娘的援手之恩,蘇晉在這裡謝過姑娘了。”

我眉頭一凝。

援手之恩?譚蓁她還幫過蘇晉?

譚蓁唇角一牽:“蘇公子客氣,我與神仙妹妹雖然還是一面之交,卻倍感親切,就算公子不開口,我也會來這裡看個究竟的。”

她說著就轉向我,對一頭霧水的我解釋道:“妹妹有所不知,我今晚原先並不準備來妹妹這裡的,只是在河邊散步時看到蘇公子在與他人纏鬥,本想著上前幫他一把,他卻讓我先過來這裡,說是怕有人對你不軌,請我護著你一下。說來,蘇公子對神仙妹妹你也是很關懷的。”

我一愣,登時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回答。

一聲輕哼在我耳邊響起,沉新譏諷一笑,不屑之色盡顯:“他倒是會惦記人。”

“公主被我帶來此城,我自然要負責她的安危。”蘇晉淺笑,“還好來的是神君,要是換了別人,公主可就危險了。”

沉新冷笑一聲,不說話了。

蘇晉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氣氛一時有些怪異,譚蓁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繼續笑道:“不過也難怪,神仙妹妹容貌無雙,笑起來更是如同萬千星輝一般閃耀無比,同為女子,就算是我也曾經為妹妹驚豔了一把,蘇公子傾心於神仙妹妹,也容易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