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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喝杯酒吧。。。這樣想著,她便悄悄拉開自己這側的厚重隔音門板,赤足踏落地面。躡手躡腳去往房門的一路,她還是笑。也不知在笑什麼。
樓梯間裡開著壁燈,溫馨的淡黃色攀得滿牆,足夠明亮卻不耀眼——這要歸功於汪顧。林森柏為她預裝的燈泡是日本和泉,低頻耐久帶來的必然效果是光線閃爍。師燁裳討厭一切閃爍不定的東西,就像她討厭所有搖擺不定的人。所以這些燈泡,汪顧換得好。要是紅酒不那麼嬌嫩,把酒窖裡的冷光燈也換成這樣就更好了。
為求溫溼度恆定,深達六米的地下酒窖裡自然不能鋪木地板。師燁裳的光腳丫子一踩到高標號水泥立馬凍了個哆嗦,可她還要痴心不改地光著腳丫繼續走。好容易走到高聳的酒架前,終於有了地毯,她又得爬鐵梯子了——按照私家酒窖特優推薦標準,她的酒窖裡裝的是高射地燈,好酒都得放在上層。今夜她的心情十分華麗,十分適合來一支酒王。Latour 61存貨不多,她捨不得,那不是Latour 59就是Petrus 61,其他一概不列入考慮範圍,於是她得克服懼高症,有多高爬多高。
一陣窸窸窣窣過後,她終於從酒架第二層掏出兩瓶可心的酒,看清酒標,不是特定的那幾瓶,她便放心地掐著瓶頸回到地面,從底層抽屜裡摸出酒刀,動作飛快地開啟一瓶,站在梯子邊張嘴,仰頭,一氣兒糟蹋掉大半瓶——直到這會兒她才繃不住了,癱瘓那般脫力地靠著酒架滑坐到地毯上,一時竟是制不住要氣喘如牛。
做了那樣令人失望的夢,她多想嚎啕大哭一場。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已經耗盡她用以嚎啕的力氣和勇氣——她不是小女生,失戀之後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場並不能讓她覺得好一些,反而會在不久之後被汪顧看出來。
對了。。。汪顧。她把酒瓶捱到嘴邊,條件反射地喝乾瓶中酒,酒不醉人人自醉地開始喃喃自語,“張蘊兮,我快要分不清你和汪顧了。雖然她長得像你卻不像你,可我現在。。。有時還是會把她當成你,你當成她。分不清。”
閉上眼睛,她輕輕搖頭,“真的分不清。如果是你,你一定不介意我把你當成她。但她介意我把她當成你。她在視而不見,你知道嗎?視而不見。她在保護她自己,總算沒白費我努力這一場。她知道我希望她變成這樣。”酒沒了,師燁裳一邊摸來新瓶,慢慢將酒刀上的旋絲擰進去,一邊仰頭對空氣中的人影語無倫次地傾訴困惑,“可要是她真的練成了鐵石心腸,我該怎麼辦?”這樣的問題當然沒有答案。但她已經在年復一年無望的等待中習慣了自問自答,點頭,她無奈地承認,“好好好,我知道我這是自作孽。。。可是我只有她了。。。只有她了。”
泛著酸澀滋味的氣流始終被她壓在喉嚨裡,她必須不停不停地傾訴,不能沉默,一旦沉默,所有的心聲將會化作一陣與她思想最為契合的破碎嘶音,很難聽,就她本人聽來都是噪音。但是,既然明知自作孽,結果到頭只有不可活,那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嗯,也許對那個最瞭解她的人服一服軟是個不錯的選擇,“我很可憐,你看見了?”再提個要求應該更好,“那你來抱抱我吧。抱抱我,我就不可憐了。你知道,每次你抱抱我我就好了。”
說完這些,她再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放任嘶音在氣管中生成,醞釀——為了分散注意力,她死死盯著酒瓶子想要儘快拉開瓶塞。卻無奈,她的動作永遠不如她的思維更快。那絲壓抑極深的嘶音突然在她喉間扯斷,半截被她憋在嗓子裡,半截從她牙關裡溢位,尚未被完全拉開的軟木塞立時被淋漓淚水打溼,她用盡全身力氣緊緊握住瓶頸,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