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言語之下,隱藏著一顆比任何人都還要驕傲卻又讓她感到無比溫柔的心。

她輕輕地撫下小軒的手臂,綻出一抹淺淺的笑靨,發自內心的笑靨。“小軒,不要勉強自己。”

靈亦軒仰頭正好對上她那翦水的雙瞳——有如兩粒凝露的寶石,靈動剔透,脈脈地放出溫情而堅定的光。他有些心慌意亂,趕忙掉開視線,一言不發地將劍插回鞘內,退到一側,不過眼睛仍死死盯著他們,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有時候不一定要用武力解決問題,是要用腦子,況且整件事只是個誤會而已。

對於小和尚到處找人“練武”的行為,雖然是因她而起,卻好像又與她無關。本來嘛,誰叫他娘把他生得如此之蠢。

她不知道這些事也就罷了,可是如今她知道了,不解決的話在她心裡始終會是個心結。而且……不知道全國各地有沒有遺留下小和尚的一男半女?冷落不由得發了個冷顫,想想就覺得罪孽深重。

得想個好辦法,既不會曝露自己,又能合理解決小和尚,噢,忘了,還有這個以緝拿淫賊為名四處尋夫的女人。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很佩服她。如果換做自己,這樣的一個蠢男人,她犯得著勞神又勞力的尋找嗎?找不到也就好了,畢竟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可如果找到了,只怕還沒過上幸福的日子,就已經被他給活活的氣死了,值得嗎?

冷落的視線掃向李蔓芨,看她那猙獰的晚娘面孔,她肯定回答:值得!

乾脆!把他們湊成一對得了,也好了了這筆糊塗賬。

冷落在李蔓芨窮兇極惡的眼神瞪視下,眼中透露出一絲狡詰。她微揚起唇線,嘴角邊似有似無的掠過一絲笑痕,然後故作驚訝道:“李姑娘,他是你相公!?你不是說過他是採花賊嗎?所以我弟弟才會攻擊他呀,他不是嗎?”推卸責任,不費吹灰之力推得一乾二淨。

“什麼!?”李蔓芨驚呼,神色慌張地回頭看向定明,他緊蹙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

“我不是……因為……你不要……”李蔓芨嘴裡含糊不清,想向他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他在生氣嗎?被人說成採花賊,肯定沒人受得了。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她只是不希望別的女人接近他,尤其是眼前這個女人,她太美了,美的讓她妒嫉。而且在沒見到他之前,自己始終懷有一絲怨恨,才會說他是採花賊。總不能告訴別人,這個人是先奪她身、後奪她心,還讓她嚐盡相思苦痛的男人。

就在李蔓芨慌到極點的時候,定明突然一臉嚴肅的問道:“‘踩’花賊?我記得我從來都沒有‘踩’過花呀,何來賊字一說呢?”

空氣至此凝滯了近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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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落楞了一下,翦翦雙眸眨了眨,就在她還沒有能來得及仔細體味那時間停頓般的奇妙感覺時,那個傻瓜又開口了。

“我知道了,小兄弟之所以會攻擊我,原來是以為我踩了花啊。”定明清俊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隨後又現出燦爛舒心的笑容,“這都是個誤會,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踩’過花。”

“是麼?”冷落面部肌肉僵硬,極不自然地活動了一下嘴巴,啞聲乾笑,心中五味雜陳。這個男人簡直讓她感到無話可說,以他這樣的智商,居然能好端端的活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蹟。

然而,就在這時,突如其來的情況發生了。

“定明——”李蔓芨尖聲一喊,驀地握緊鞭柄,側手猛力朝地上一揮,“啪啪啪”地上響起了連串的脆厲鞭聲。

“你沒有‘採’過!?那我算什麼?你說啊!”李蔓芨將手中的長鞭一揚,幾乎像是威脅地指著他。她難以抑制自己激動的心情,握鞭的手抖動得厲害。他那樣說,就是斷然否認了和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