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不過是之前在家裡時聽多了評書段子,還以為找神醫瞧病總是難於上青天,咱們必須要答應他什麼條件,或是直接打進藥王谷才行的。如今看起來,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程錚卻搖頭道:“瞧病歸瞧病,打還是要打的。不過你放心,怎樣他都會盡心治你就是。”

我大驚,這話一出我還怎麼放心得下來:“少俠您淡定!你們既然有如此淵源,再在人家家裡動手不太好吧?——還是說,藥先生是位醫武雙修的不世奇才?”

“他那點微末內功,大概小竹都比不過。”程錚似笑非笑地看我一眼,雖然仍是千年不變的撲克臉,但眼神裡似乎多了點少年的頑皮之色,“你不必擔心,我不過是同他的爪牙打一架,頂多再毀上幾件東西,他心疼一會,也就過去了。然若我不打,他倒會鎮日撩撥我動手,兩邊都不清淨。”

啥,堂堂神醫,竟然是個抖m?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程錚,內心的吐槽之辭幾千幾千字地滾動重新整理,半晌才顫顫巍巍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心悅誠服地向他和他幾里外的忘年交好基友比出大拇指。正所謂愛死愛慕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你們贏了。

在城裡簡單解決了五臟廟的問題,程錚帶我一路出城,約莫走了四五里才見到一片樹林。密林深處,屎黃色的輕煙透著股子不祥之兆,外頭十幾丈遠的地方醒目地立著一塊石碑,上書“藥王谷”三個大字。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私人屬地,請勿擅闖。詳情請諮詢當地居民。

底下還賢惠地配了幅簡筆畫版的地圖,標出了“當地村鎮”所在的位置。

我指著地圖問程錚:“咱們得先去當地居民那掛個號排個隊?”

程錚搖頭:“不用。若正經排隊,怕到你七老八十才能排上。”

“那,師叔爺你提前聯絡過藥先生了?”

程錚再搖頭:“也不用。”

“那是他早就給了您避瘴氣的藥方?”

程錚三搖頭:“沒有。”

我攤手:“爺,您究竟打算怎麼進谷,給個痛快話成不?”這一問一答的,是要在對話中以我的愚鈍體現神醫的智計百出想人所未想麼?

難不成還真像三流電視劇上演的,在大石頭上劃拉幾下,林子裡的瘴氣就會悉數排盡,宛如摩西分海?那也太扯了吧。

程錚沒立即回答我,而是從包裹中拿出塊車上用的毯子來,沿著對角線對摺之後繞過他肩膀斜攔在身上做成個兜子,抱起我塞到他背上綁好,這才面無表情地揭開謎底:“我們衝進去。”

我被噎得,半晌才違心讚道:“果然是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的法子。”

他彷彿沒聽見,回頭看我一眼:“帕子帶了嗎?”

我掏出遞給他,程錚掏出水囊來打溼了交還給我:“捂緊口鼻,瘴氣對陰寒的內力格外敏感。”

我嚇了一跳,再次向樹林深處望了一眼,簡單估算了樹林深度他的速度以及我的肺活量之間的關係,頓時覺得壓力山大,趕忙問他:“要是我不慎吸入一點,會怎麼樣?”

“渾身麻癢痠痛,據說定力不強的,會將皮肉撓爛。”

“這麼嚴重!有解藥沒?”我嚇得舌頭都大了。

程錚令我失望地搖了搖頭:“沒有。正道少有修習陰寒內功的門派。”

這話說得有意思,言下之意,好像應該是魔教專精這路武功?我抻頭看一眼程錚的表情,揣測他現在大概沒興趣和我聊這些八卦,只得自己想轍,嬉皮笑臉地話嘮著緩和緊張的氣氛:“我儘量憋得久一點,師叔爺你不用因為我是嬌花就憐惜我,徒孫我也怪沉的,你準備好跟我說一聲,咱們走著!”

程錚頗無語地扯了扯嘴角,抽出腰間軟劍持於手上:“閉氣。”而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