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沒有被刺中心臟的緣故,那老閻突然間爆發般悲號著向前兩步,惡狠狠地一下撲在老主子身上,緊接著一刀扎進他脖子,那官員此時也反應了過來,毫不猶豫地一刀捅進老閻胸前。

“終於有肉吃了!”

下一刻三個女人和那個小男孩歡呼著一起從房裡衝出,不顧一切地撲到還沒嚥氣的老閻身上,就像得到寶貝一樣拖著往後走去,那老主子伸出手卻沒人給他包紮,而他兒子看了看左右沒什麼人,用歉意的目光看了自己親爹一眼,抬腳把那把並沒有插到底的刀子一腳踢到底,然後追著自己老婆孩子奔後院去了。

“畜,畜牲!”

他身後老主子嘴裡艱難地擠出一句話,然後瞪著死不瞑目的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萬歲爺,這糧食撐不了幾天了。”

此時過去的順天府衙,如今的大清皇宮,新任首席軍機大臣福長安憂心忡忡地對永說道。

此前乾隆一共六個軍機大臣,阿桂是首席,再就是和,王傑,慶桂還有董誥和福長安,其中阿桂,和還有王傑死於皇宮,後一個是混亂中被踩死的,慶桂在河南督戰,董誥這個不忠之臣居然逃跑了,剩下也就還有福長安了。實際這內城現在也沒什麼可管的,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無非就是耗著而已,現在永連朝會都不開了,闔城王公貴族文武大臣也沒人管公務了,反正也沒公務可管,他們主要工作就是掏耗子洞,在什剎海和幾條下水道抓魚逮泥鰍,能打到條野狗就跟過年一樣,前幾天什剎海邊超過十萬人冰雪大會戰,別說是魚鱉蝦蟹了,就是田螺都抓乾淨了。

“這個妖孽!”

永悲憤地罵道。

現在他也只能罵楊豐了。

畢竟他無論做什麼,都不可能變出吃的來,外面甚至有清軍已經在宰殺他們的戰馬了,還有偷偷摸摸吃人的事情他其實也知道,但這些都沒有用,因為撐不了多久,無論什麼東西在人口數量面前都毫無意義了,他們需要養活的人口實在太多了,話說一個人每天一斤食物還得幾十萬斤呢,一天殺一百匹戰馬都不能保證每人吃一口肉!

“城內能打的兵還有多少?”

他黯然地問福長安。

“回萬歲,青壯年只有三萬,這還得是把所有青壯年都算上,但萬歲也知道,這些裡面很多都是些宗室和覺羅,他們從小錦衣玉食,要說騎馬溜達幾圈還行,真正騎馬跑那……”

福長安憂傷地說:“那就別指望了。”

“唉,這些廢物,若是太祖太宗的鐵騎還在,何至於讓這妖孽猖獗!”

永長嘆一聲。

當然,他不知道就是他太祖太宗那些鐵騎,在楊豐面前也一樣是被虐的貨,但此時他也只能這樣麻zui自己了,反正他突圍是不可能了,北京的八旗這兩年大量調出,留守的數量本來就不多,而且絕大多數都是連乾隆都明白肯定上不了戰場的。原本指望的就是訓練出新軍的,計劃著第一批兩千訓練出之後,利用一年時間再訓練出至少兩萬同樣的,同時利用各地士紳團練和蒙古騎兵拖住楊豐,如果能拖兩年時間,那麼整個北京八旗就能全部新軍化,那時候就有能力和楊豐玩一場決戰了。

然而這妖孽不按套路出牌。

他居然直接飛來北京了。

更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北京周圍居然隱藏如此多的亂黨,居然連皇宮都能輕易攻進去,話說此時永想想都有一種氣得吐血的感覺,在他們眼皮底下聖教氾濫,在他們眼皮底下製造軍火,在他們眼皮底下做好所有準備,然後三道城牆都沒擋住幾百亂黨,讓人家跑到皇宮大開殺戒,這完全就是天方夜譚一樣。

他此時還不知道,原本他們可以提前知道的,只是那位大清的義民被他眼前首席軍機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