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金軍將領們一片鬨笑,就連粘罕都不由得一笑,很顯然這在他們看來實屬有趣。

“把他們都斬了,正使死了他們回來幹什麼?”

粘罕指著那隨從說道。

那幾個隨員嚇得趕緊哀求,但緊接著就被拖走,他們都是舊遼國的文臣,對於女真貴族來說就是些搖尾乞憐的狗而已,實際上這幾批使者全是舊遼國的,無論被馬踩死的劉晏還是蕭慶還是王全都是。粘罕毫不理會這些亡國奴的哀嚎,在那裡緊盯著遠處的城牆,他此時就在宋朝祭天的祭壇上,這個圓形階梯狀祭壇形成一個空曠的制高點,而他的大營青城就是祭天前專門齋戒的行宮,而且城南北各一座,距離汴梁城牆還有五里,這也是一個安全距離,而斡離不的大營在城東。

“派人去雲中,把路允迪帶來,然後和王一樣裝罈子裡,給那個狗皇帝也送去!”

他淡淡的說道。

路允迪是宋朝使者。

第一次汴梁之戰後就是他帶著宋朝皇帝的命令去太原,向王宣諭割太原給金國,只不過王沒有理會這個命令繼續堅守到了九月,因為宋朝緊接著又派兵救援太原,所以路允迪和另一個使者被扣押在代州,既然宋朝皇帝敢示威,那就一樣的方式回覆他好了。

完顏銀術可立刻一揮手,一名軍官緊接著離開,就在此時他看著壇下說道:“元帥,右副元帥來了。”

粘罕轉過頭看著壇下。

在壇下一個中年將領正在士兵攙扶下,拄著柺杖緩緩地走上祭壇,因為實在病得太重,即便這樣他依然不得不走幾步就停下休息,正當壯年卻像奄奄一息的老人。這一幕讓粘罕忍不住嘆了口氣,很顯然斡離不目前狀況堪憂啊,這個和自己一左一右夾太行山而下,甚至互相競賽著殺向汴梁最終贏了自己的猛將如今幾乎已經成了廢人。而這樣的病人在軍營裡越來越多,幾乎每天都有大批死去,昨天一天就燒了一百多,其中有三十人是跟著他一路南下的女真精銳,這些驍勇的戰士沒有死在戰場卻倒在了疾病下,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同樣這也是他急於結束戰爭撤軍的原因。

他真得有點撐不下去了。

“你怎麼來了?”

他扶著欄杆看著斡離不說道。

斡離不抬起頭。

銀術可突然驚叫一聲,幾乎同時一種怪異的聲音傳來,粘罕下意識地抬起頭,就看見天空中十幾點火光拖著濃煙急速而至。

“這是什麼鬼東西?”

粘罕愕然道。

他的目光隨著這些火光緊接著落下……

“快離開!”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吼道。

下面同樣抬起頭的斡離不茫然了一下,就在同時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撞在距離他不足一丈外,緊接著向上彈起正撞在他的身上,就在斡離不驚叫著倒下的瞬間,這東西化作一團炸開的火焰,火焰和硝煙瞬間讓他的身影消失,但粘罕卻看見一顆頭顱緊接著從裡面飛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十幾個後面拖著長長竹竿的東西下雨般落下,密密麻麻的火團不停炸開在他的軍營裡面……

“哈,不錯,給你記首功!”

汴梁城牆上,守著十幾個木頭架子的楊豐,拍著旁邊一名工部的工匠肩膀說道。

這是火箭。

甚至不需要他動手,工部的火器工匠自己就能根據他的圖樣製造,康格里夫火箭就是發明者在印度看那些王公們用中國式火箭互射改進出來的,而本身火箭在宋軍中就大量裝備,甚至民間連類似的禮花都經常放。他這只是一個超大號的而已,不過打到五里外已經足夠,就是火藥寶貴造不了幾個而已,而且因為重量有限絕大多數火藥都是驅動用,裡面能用來轟擊的火藥少得可憐,根本炸不死人,指望它轟退金軍是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