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肩膀上,合上眼睛閉目養神,腦中閃過阿常俊美的臉龐,忽然覺得有些失落。

如果阿常不是靖王世子,如果靖王妃沒有這樣直接強勢的想要將親事定下來,如果……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卻總是比不上結果來的傷人。

雖然……這不一定是最後的結果。

忽然微笑起來,是啊,不是最後的結果,她又何必想得太多?阿常比她聰明的多,什麼事情都比她看的更透——地府那麼些年他不是白呆的,而她這個地府新人,不過是二百年的小鬼,又怎麼能比的上他?

一個讓人覺得安心的男人——或者是少年?

或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121。繽紛(一)

南邊的戰事如火如荼,短時間內只怕分不出勝負。六皇子所帶的援軍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苦苦支撐的定嘉關,並在第一時間傳來捷報,令宸帝龍心大悅。

六皇子首次領軍,就能得此大勝,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是他洪福齊天。不過多半人都覺著是六皇子運氣好,碰上個不怎麼厲害的東盛國將領,這才讓他打了勝仗。武官一系倒不是這麼認為的,如果東盛的那位不厲害,洺嶼關如何會被人在三日之內就攻破?只是六皇子不過一個小毛孩子,只會些紙上談兵罷了,若真要說他有什麼厲害之處,還真挺叫人難以相信的。

宸帝看著龍案上的三份奏章,就是這次用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捷報。藍正愷在奏章上大大誇讚了六皇子的軍事才能,溢美之詞溢於言表,也不知道是真的佩服六皇子的謀略,還是隻是在奉承宸帝;而他那個聰明的兒子,卻對自己的表現隻字不提,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只說打了勝仗,恭請父皇金安,旁的一句沒有多說。派去的監軍卻是個老油條,雖說並沒有大肆的拍馬,卻將一些細枝末節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宸帝,他這個兒子很了不得。看似公正的一封奏章,其實與藍正愷的大同小異,只不過一個含蓄些,一個直白些罷了。

宸帝將藍正愷與監軍的奏章放到一塊,單單留著梁樂桓的那一份。字型剛正有力,可見書寫之人有多年的書底,可這並不該是一個十六歲心浮氣躁的少年該有的——如果藍正愷和監軍所言只不過是過分的誇獎倒也罷了,但若是真如他們所言,六皇子竟是如此的文韜武略,那麼他自己的這份奏章,就很值得他注意了。

從理智上而言,他寧願相信是前者。畢竟,樂桓不過是個少年,即便是比別人聰明些,也不可能剛剛接手就做的如此體面——因為擔心他年輕氣盛,宸帝特意派遣了幾個老道的將軍領兵,名為輔佐,卻隨時都有權利奪了六皇子的帥印——他寧可相信這次的捷報,是那幾個將軍的傑作。

而從心理上,他同樣也希望自己的兒子的確是個軍事天才。既然他於許多方面都能一點即透,說不定這方面也是呢?只是,如果是這樣,那麼六皇子的城府未免太深沉了些。

沒有哪個皇帝會喜歡見到有個自己都看不透的人隱藏在身後,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兒子——多疑不是本性,但高處不勝寒,他卻不得不小心。

捷報傳來的第二日,藍老爺子進宮了。

藍錦甯心不在焉的歪在床上,梳理著昨晚“鬼魅”傳來的訊息。原戶部尚書並未被投入京畿衛詔獄,而是被軟禁在了京畿郊外一座小小的院落之中,好吃好喝的供養著,也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王中書令接過戶部之後,並沒有什麼大刀闊斧的舉動,也沒有急著籠絡人心,想來也是知道這個油水極大的位置他是做不長的,而且宸帝透出的意思,也是叫他不要有太大的動作,戶部虧空的訊息被按壓了下去,並沒有外露。當然,這瞞不了那些訊息靈通的人士,只是大家都是慣會裝聾作啞的人,皇帝要隱忍不發,他們也自然就當做沒有這回事了。

還有一件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