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到處跑,肩上扛的是整個民族的復興大業,更忙。家裡的孩子們……家裡的孩子們!爺爺奶奶看著,爺爺奶奶養著,同時,沒人管著。一群小祖宗喲,誰敢管,誰樂意管?

這是暮歌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凌遠航這陣子似乎特別勞累,這才想著上山安靜幾天。好不容易休息,暮歌自然是帶在身邊的。

小時候暮歌一直想變成小人娃娃,這樣就能時時揣在舅舅的口袋裡。凌暮歌,永遠要做舅舅的小尾巴。

這裡白天晚上都很安靜。能住到這裡來的,除了凌遠航外其他都差不多一個輩分,這個年歲孩子們大都長大了,院裡早就沒了十多年前的喧鬧。凌遠航喜歡呆在屋子裡,暮歌就陪著他呆在屋子裡。上山好些天了,暮歌都沒機會到外頭走一走。

吃了晚飯,凌遠航接了個電話便出去了。暮歌一直趴在二樓的窗前看著。舅舅其實沒走遠,就站在別墅不遠處的大樹下,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著軍裝的高大年輕人,天太黑了,暮歌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可卻能肯定這個人長得一定很好看。兩人似乎在討論著什麼,還似乎陷入了膠著,兩人手裡都夾著煙,一根接著一根,猩紅的火光在黑夜裡忽明忽暗。

許久,軍裝年輕人朝凌遠航行了一個軍禮。凌遠航一直目送他離開,看不見背影還站了好一會兒。

他轉身,暮歌幾乎立刻就對上的他的目光。她笑開,輕輕朝他揮了揮手。他一手插在褲子口袋一手夾著煙,在看到暮歌后低頭笑笑,想了會什麼,又搖了搖頭,這才舉步往回走。

回到屋子後凌遠航又沉思了許久。

暮歌對他甜甜一笑,轉身翻開《地藏經》,輕聲緩慢地頌讀起來。暮歌就是暮歌,她可以不去在意全世界,但唯獨能輕易猜到凌遠航心裡的想法。她知道他此刻需要寧靜,他一定又開始想念西藏了。

“剛才我一直想看星星來著,可是北京看不到星星。忽明忽暗的好像有幾顆,這幾顆要是在西藏看,一定是天空裡最亮。”自言自語似的嘀咕了會兒。沉默許久後又問:“暮歌,你說,家人重要還是愛人重要?”

“都重要。”

“若只能選一個呢?”

“都要。”

凌遠航的視線從窗外黑漆漆的世界轉回到埋首看書的暮歌身上。剛才那一句“都要”,執拗又可愛,脆生生地讓人心疼。他笑了笑,伸手解開了襯衫的第二個釦子,靠在沙發裡,全身的肌肉漸漸放鬆了下來。

“暮歌,我希望你幸福。”

她沒回答,只是抬頭給了他一個甜甜的笑。

這兩天凌晨歌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子著實給凌家兩老出了個不小的難題。中國的生態,必然是陸軍比較吃香的,雖然軍人數量龐大,但依著凌家的權勢和這孩子的身世,將來前程肯定是無法限量的。可這個週末回來後,晨歌突然提出想轉軍種。

吃飯時當著大家的面說的,知道外公外婆肯定不會同意,與其被關門教訓,還不如把問題攤在桌面上大肆辯論一番。

凌遠航靜靜聽了一會兒晨歌的慷慨陳詞,久久不發一語。

“胡鬧!咱們家的基礎在陸軍。”外公只當又是晨歌的一次胡鬧。這孩子時常會有一些奇特的想法,但同時也是三分鐘熱度,過陣子就沒動靜了。

“要什麼基礎?我就是喜歡空軍!”

“你喜歡空軍什麼?”凌遠航問。

“就是喜歡。我想飛。”其實晨歌明白,只要舅舅同意了事情就好辦了。舅舅從小也是有主見的娃子,只要認為是正確的事情,他一定會支援到底。

“飛過了?”挑眉問。

“飛過了。”點頭。

“和誰一起飛的?”凌遠航問的同時看了雙親一眼。按晨歌的水平和軍階自然是不可能自己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