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上天的,兩老關心的是晨歌的前途問題,這倒是好說服。

“莫五少。”

外公的表情霎時有軟化的跡象。

“莫五?他大你那麼多屆,你怎麼和他扯上關係了?”還是不著痕跡。

“你管不著。”撇撇嘴,晨歌小爺似乎忘記此刻自己有求於人了。

“晨歌,不能這麼跟舅舅說話。”暮歌不高興了。

還是撇撇嘴,但明顯完全沒了氣勢。“同學的親戚,現在是朋友。”

“我看你房間好多飛機模型,喜歡空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現在突然想到要轉軍種?”凌遠航問得看似漫不經心,可晨歌明白,這是男人間的對話。

“跟朋友談了幾次。我只是覺得,喜歡就要勇敢去爭取。”

“所有喜歡的都要爭取?”

“都要!”

“你還小。”

“我總有一天會長大的。不能因為我小就沒有選擇的權利,舅舅,人生是我的,我有權利選擇將來的路怎麼走。”

“可是,似乎很多事情你都只有三分鐘熱度。”

晨歌氣極,臉一下子漲紅。“舅舅以前玩重機不也三分鐘熱度,我知道什麼事情值得我認真就行了。”

凌遠航笑了。“那你這次你是認真的?”

晨歌重重地點頭。

“那……”他看了暮歌一眼。“那你放心飛吧。”

正文 何處惹塵埃(十一)

晨歌這孩子,是有天賦的,他和他的舅舅一樣是天生的將才。轉了軍種,又進了國防大學,雖然很多方面都要從零開始,但他樂此不疲,混得風生水起。

暮歌順利過了高考,進入北京大學哲學系下屬的宗教學系。外婆本來不同意她學這個的,可這孩子喜歡,凌遠航慣著。

中國是無神論國家,大學裡美其名曰開設的宗教學系,其實並不涉及具體的宗教信仰,學的東西比如宗教哲學、宗教社會學、中國宗教史、佛教史等等。中國推崇的是唯物論,至少學派教育方針上是這樣的,進了宗教學習的學生剛進去時都要先系統地學習哲學,反對唯心主義。矛盾又符合國情。

對於這個學系,賀子競終於望洋興嘆了。纏了人家四年,除了成為死黨外毫無進展,但,還是纏,他進了清華大學的法學院,好在兩個學校也不是很遠。其實有些時候子競很生氣,多少次明示過暮歌,可她總還只是沒心沒肺地笑而不答。若不是認識了這麼多年清楚她的品性,他真會以為她是在以退為進吊著他玩兒。可,氣,還能怎樣?

凌遠航曾說過希望暮歌永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對於這個承諾他做得很好。從高中到大學,暮歌幾乎是完成了一個階段性的任務,在別人開始在大學奮鬥準備為將來打拼時,暮歌又開始了類似在西藏的生活。她選的是中國佛教史,雖然她熟讀佛學法典,但卻沒有這麼系統地瞭解過中國的佛教史,於是對接下來幾年的學習小有期待。

再說凌遠航,這麼多年仍是孑然一身,外婆從著急到後來的無奈,也漸漸放棄了逼他成家的行為。一年前外婆過世了,暮歌竟覺得舅舅是鬆了一口氣的。

那是暮歌第一次看到舅舅哭。

晨歌一直跪在外婆靈前,倔強又彆扭地忍著哭。

她站在他們身後,也哭了。

卻也是那樣的說法:你來到這個世界,你在哭,愛你的人在笑;你離開這個世界,你在笑,愛你的人在哭。

外公是大官,可外婆卻是國內知名的女企業家。偌大的家業一直是外婆在打理,凌緣清去得早,凌遠航早早投身軍營,家裡也沒個孩子傳承衣缽。外婆過世後,凌遠航便做主,除了土地和房屋外,公司的股份大規模出賣,凌家退居幕後成為第二大股東,並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