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本來就是他的,他要先拿回來,然後再親手——摔碎!

微紅的火光在黑暗中時隱時現,鍾黎川斜靠在車前,半仰著臉將煙霧緩緩吐向半空。前方的別墅燈火通明,他在自己的家門口,卻停步不前。

好像已經有太久沒有回來了,這段時間除了去看兒子,就是去求醫找大夫,每次想到這裡,想到鄭浪,他總是下意識的抗拒。

鄭浪恨他恨的不惜拋棄生命,此生,他從未想過與他還有再見的可能。

“那不過是他殘留難消的怨氣,不會在人世停留太久,你能化解了他的怨氣,自然就該走的走,該回的回來了。”

耳邊響起靈媒最後的勸告,鍾黎川深呼了口氣,將菸蒂拋下用腳碾碎,理了理衣服,朝別墅走去。

抱著要與鄭浪攤牌的決心,鍾黎川進了門沒作他想,就打算直奔二樓臥室去找鄭浪,正準備上樓,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叫喊。

“鍾黎川!”

從出院到現在,鄭浪從未主動跟他說過話,鍾黎川有些詫異的回頭,看到鄭浪坐沒坐相地斜靠著陷在沙發裡,一臉討債的表情衝他吆喝:

“我的代孕費還沒結賬,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想賴賬麼!?”

第33章 這可恥可恨的人生

“你這幾天跑哪裡去了?想賴賬麼?!”鄭暢想說這句話已經想了很久了,現在終於能說出口,簡直神清氣爽。

鍾黎川狐疑地看了他半天:“鄭暢?”

“就是你爺爺我啊,擦,這些天簡直生不如死,快點給我接風洗塵除晦氣。”鄭暢理直氣壯地要求著。

這些日子他都快要憋死了,那種明明知道自己活著,卻指揮不了身體的感覺實在太糟糕,就好像全身癱瘓一樣。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做出各種動作,甚至說出完全不是自己想說的話,那感覺又是詭異又是酸爽。

他完全不懂為什麼鍾黎川看自己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明明是看著自己,卻好像在透過這具身體在看另外一個人。可他明明就是在看自己啊,鄭暢想大聲叫喊,告訴鍾黎川他就在這裡,但是他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體因為另一個人的消極怠工而日漸消弱下去。

他憤怒地對那個主宰身體的人提出抗議,然而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那個人叫鄭浪,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

鄭暢剛開始接管這具身體的時候,想的是上天註定,不用白不用,可現在人家正主回來了,他難得覺得害怕起來。萬一自己再回不去了怎麼辦?他好不容易撈到一個金主,有了上輩子想到不敢想的演藝事業,甚至還生了一個小公主。啊,不是小公主,是小王子。

看,上天就是這麼喜歡開玩笑。

鄭暢十分沮喪,在百般努力都沒有可能奪回身體以後,他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好了。

可是那個鄭浪完全不珍惜他現在擁有的一切,對鍾黎川冷眼相對,對小王子冷眼相對,對做飯的大媽帶孩子的阿姨冷眼相對,做人要不要這麼不講究?他好擔心鍾黎川一怒之下把鄭浪仍在垃圾堆裡再也不管了,那傢伙的腿還不能動,分分鐘找死的節奏。

他就那麼想死嗎?就因為是原定屬於他的身體,就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地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你不要可以送給我啊……鄭暢伸出了爾康手。

他以為這並沒有什麼卵用,沒想到竟然奏效了,他看到自己的右胳膊動了一下,再一用力,竟然真的伸出了手。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這感覺實在是太好了。鄭暢把全身的關節都活動了一遍,舒舒服服地躺在沙發上,等著衝鍾黎川興師問罪。

那個鄭浪是怎麼回事?一看兩個人就有一腿,鍾黎川遲遲不想辦法讓自己回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