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圓圓蓄謀已久地說:“謝我一幅畫吧!”

我說:“要什麼畫?”

苗圓圓反問我說:“你捨得什麼畫呢?”

我略一想,說:“蝴蝶泉怎麼樣?”

苗圓圓高興地說:“好啊!可是,有蝴蝶嗎?”

我說:“有一隻!” 。 想看書來

2、列車穿越黑夜(2)

才下火車,苗圓圓就和一名女孩揮手相喚,驚喜地衝到了一起。我還以為是她那朋友來接她了,不想卻也是和我們一樣朝著大海的召喚而來的尋夢者。我留心一看,這才發現了還有不少和我們一樣的雲南老鄉,向著海的召喚,齊奔廣西,結成了浩浩蕩蕩的尋夢大軍,盡情展示出西部大開發的非凡魅力。

苗圓圓和她那朋友一時聊得很投入,我便先去給弟弟打電話。一撥電話,竟是傳出了尚未開通之聲。認真對照再撥一次,仍然如此。依守電話的女孩之言在前面加0,電話通了,可我再難想象弟弟究竟是在什麼鬼地方了。

弟弟那同事到也很關心在乎我。只是弟弟此刻不和她在一起,讓我過十分鐘再打過去。

弟弟讓我到北海。

“北海”兩個字使我的神經不由自主地繃了一下。這陌生的名字非明與我有著某種似曾相識的干係。我追憶回去,眼看就找著了,誰料猛又被旁邊的人一聲“北海”驚斷。

弟弟讓我趕快到站外右邊的廣場坐車,不然遲了就得去到車站,囑咐我千萬別坐了臥鋪車,不要理會那些拉客的婦女……一氣匆匆說完不容我多言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當我轉回身時,卻再找不著苗圓圓和她那朋友的身影了。

站外右邊廣場上果有兩輛客車,其中一輛已經啟動。我看出車上“北海”的字牌,忙趕過去,生怕另一輛也走了。

苗圓圓不在車上。但我有種敢以肯定的直覺,她就在前面那輛車上。我發現有好幾個和我們同次列車的少男少女也在這輛車上。

五十元的票價使我頗有意外。我從縣城到省城也才五十元,那“北海”到底是還在什麼地方呢?問時又只說兩個多小時就到了。

車子轉一個彎便駛出了令人未免有些失落的南寧城,漸漸駛上了山路。

沒走多遠,一路已是人煙荒蕪、地貧林稀,唯見一片片佔據了大半山頭的甘蔗林,偶爾有幾頭不知遺落何方的牛兒在荒貧的山坡上無精打采地幹啃著以守望那失蹤已久的主人。

總以為轉過彎去眼前就將是一片湛藍、海天一線,誰料那一個又一個的路彎卻似一個又一個的玩笑一個又一個的謊言,而縱使是它那玩笑與謊言也是一次更比一次地令人失落了。

大海的跡象竟然是越來越遙遠了,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池塘河流似乎在嘲弄著她那召喚,以致於一角鮮豔的樓房都開始叫我擔心,祈求那千萬別是弟弟她們的酒店。

只有氣溫一路升高,忙得人*扇風,完全忘卻了此時已是十二月下旬。

太陽白花花亂晃,車內就成烤箱了,使我既怕很快就到了北海又想馬上就下車。卻見我旁邊那戴眼鏡的女孩正全神貫注地默記著一份試題,連滿頭的汗也忘了擦一擦。

時間越來越少了,可我卻還沒有聞到大海絲毫的氣息。我拉緊窗簾,躲避日光,躲避發現。

聽說到了合浦,我忙又拉開了窗簾,卻哪有點珠光寶氣。但它終究是使我想起苗圓圓來了。我又開始想盡快的趕到北海了。因為我知道,苗圓圓就在前面那輛車上。

我所看到的第一眼北海,是一幢設計別緻、氣勢非凡卻已不幸已中途滯廢的大廈。幾隻特大的老鼠恰好追咬出窗,其中一隻不慎失足跌落路上,剛翻起身來想要逃走就被呼嘯而過的車子一下碾得稀巴爛。

弟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