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只得有些不甘心的又弱弱的繼續道:“我真的是,你看那個胎記還在的。”說完便去扯衣服。

柳氏出生時胸前便有一朵紅蓮胎記,鮮豔欲滴,比真的還像,而柳如言也恰好是有這麼個胎記的,連長的位置形狀都一模一樣。

柳如言這樣做也是走投無路了,她曉得蘇子恪是何其聰明透徹的人物,心中早就斷定她不是柳氏,可她就是頂著蘇子恪老婆的身份來的,縱然已經被他懷疑是安插進蘇府的奸細,可硬著頭皮也不能說自己不是柳氏。

蘇子恪皺了皺眉,抬手拉住了柳如言正在解自己衣服的手,又反手脫下自己的外袍搭在她身上,低聲道了一句:“快些回去罷,別被人發現了。”

柳如言詫異的看了蘇子恪一眼,剛打算抬腳離開,想了想又回頭走近他,伸手拉住他的袖口,踮腳在他耳邊嚴肅道:“千萬別讓向照的出關玉牌落到錢斌手中。”說完也顧不得蘇子恪眼中的疑惑,飛身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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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言回將軍府後就病了,這次是真病——傷寒。也對,頂著一身溼衣裳吹了大半夜的涼風,能不傷寒麼!不過回想那晚自己竟然對蘇子恪做了那麼丟臉的事情,柳如言心頭還是有些發虛,倒不曉得下次見了他該怎麼辦了。唉!自己當時還是著了他的道,自己現在畢竟是蘇子恪的老婆,要真夜闖皇宮落到錦衣衛手裡,第一個受牽連的就是他蘇子恪,所以他怎麼會那樣做。自己竟然也還被嚇住了。

柳如言的傷寒持續了好一段時間沒見好。這晚,伺候的丫頭一干都睡下了,柳如言抱了個暖爐子窩在床上有一陣沒一陣的咳著,外頭的冰蓮送了些止咳化痰的湯水來,柳如言喝過後還是咳得厲害,卻又不想再麻煩冰蓮和語梅,只得把頭捂在被子裡悶著咳。

咳得稍微緩和些了,柳如言也暈暈乎乎的要睡著了,正閉著眼快要入了夢,只聽得床外頭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柳如言咳了大半響腦袋還有些暈,曉是冰蓮或語梅又來看自己了,便撐起一半的身子掀開床簾探身往外看去。剛探出個頭,便見得一個黑影朝自己傾身撲來,帶著極重的血腥味。

“嘭!”的一聲,那人重重砸在柳如言身上,之後便再沒了動靜。柳如言被砸得骨頭都疼,心中慌了一瞬,吃力的推開身上的黑衣人,藉著月光細細了打量了一番這人的相貌後便慌得更厲害。這受傷的黑衣人,赫然是蘇子恪。

此時蘇子恪清俊的面容蒼白得可怕,血色全無,涼薄的嘴唇泛著青紫,胸前插著三隻黑羽箭,箭頭全數沒入血肉。見蘇子恪傷勢極重,柳如言深吸了一口氣,思索片刻後悄然伸手點燃床頭一盞如豆小燈,將蘇子恪放好,又下床取了些藥膏繃帶。

待她坐回床上剛撕開蘇子恪的外衣,外頭敲門聲便響起了。柳如言心頭一顫,接著便聽得語梅的聲音:“夫人,可是還不舒服。”柳如言鬆了一口氣,揚聲道:“我沒事,不用管我,你回去歇著罷。”

語梅在外頭立了半刻便走了。柳如言咬了咬牙將蘇子恪胸前的三隻黑羽箭盡數拔出,然後毫無壓力的撕開蘇子恪的外衣、中衣、裡衣,開始對傷口進行基本的消毒。

在她拔劍的時候,蘇子恪的眉頭皺了皺,吐出一大口黑血。柳如言看了看箭頭,確信無毒,方才安心的給蘇子恪上藥膏。

柳如言一邊給蘇子恪上著藥膏一邊飛速的思索著,看蘇子恪這身裝扮,必是去行了些不能外道的非常之事,只是蘇子恪叱吒沙場所向無敵,武藝堪稱絕世高強,誰能傷他至此?

正想著,手下的身軀好似動了動,柳如言垂眸見得蘇子恪先前一直緊閉的雙眼已然睜開,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見他一動不動的把自己看著,柳如言也沉默的望著蘇子恪不做聲,二人就這麼相互盯著對方的眼睛,氣氛委實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