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背在肩膀的一臺小型照相機喀喳、喀喳地拍了幾張相後,便開啟筆記本,慢慢地髮間。

蘭子從臺上望向他,“關於我的評價,我想還是交給各位吧。不過……這位先生,請問您尊姓大名?”

那位記者用一種傲慢的態度與嘲弄的口吻回答:“我叫佈雷傑克。你可要好好記住我,小姐。”

蘭子臉上浮出一個假笑,突然開始反擊,“佈雷傑克先生,我雖然沒有像你親愛的魯爾達比偵探那麼有才能,不過有幾件事我倒是知道。例如,你並非隸屬於大報社或電視臺,而是某間小雜誌社聘請的自由作家。你原本和戀人在尼斯度假,卻因為這個記者會而被迫立刻結束假期。不但如此,你趕來這裡的途中,車子還拋錨,帶給你非常大的麻煩。雖說是為了工作,但臨時取消假期,想必你的戀人一定很生氣。真是遺憾!”

這段話實在太有效果了,讓佈雷傑克吃驚到眼睛都快掉下來了。他喘著氣問:“你、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關於我的事?”

而其他的記者似乎也相當驚訝,一直看著他們兩人。

蘭子笑了出來,遊刃有餘地說:“這並沒有什麼,只不過是透過觀察的簡單推理而已。要是多做解釋,反而會令人感到失望。福爾摩斯也常常這樣叮嚀華生。不過,要是我不說明,各位的疑惑也無法解開,所以我還是告訴大家我的推理。”

“好啊。”

“你背的照相機側面貼著流水編號的標籤,而且照相機上有很多細小的刮痕,看起來似乎使用了很久。也就是說,這臺照相機並不是你的,而是借來的。因為如果你是大公司的專屬攝影師,至少會有一臺自己的照相機;再者如果你是單純的記者,身邊也應該會有其他攝影師隨行才對。所以,一個人負責兩種工作的你,應該是和某間小規模雜誌社簽約的自由作家。”

“那你又是怎麼知會道我去了尼斯?”他狼狽不堪地提高音量。

“佈雷傑克先生,從你的外表看來,雖然你的臉、脖子和手都被太陽曬紅了,但是你的面板卻還沒有變成咖啡色,所以距離你日曬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這應該是一天以下的短時間日曬造成的。此外,你脖子上雖然戴著一條十字架項鍊,但是你的脖子和胸部都被曬得很均勻,沒有項鍊的痕跡。也就是說,你是在海水浴場等需要把項鍊拿下的地方曬太陽的。就算不是游泳,而是做日光浴也一樣。如果你是在白天工作時曬紅的,那麼戴著項鍊的部分,應該會有白色的痕跡。還有,從項鍊的形狀來看,你應該不是為了時髦才戴項鍊,而是因為你的信仰,所以你一定會隨時——除了游泳時怕弄丟以外——戴著它。

“另外,在這個仍有點寒冷的時期,法國人若要度假,除了尼斯,也沒有其他可能。再來就是像你這麼注重外表,指尖為何會有黑色的油汙?而且你白色巴拿馬草帽的帽沿上也沾有一些同樣的汙垢。一般來說,提到黑油,會先想到的修理車輛引擎。而你的手髒髒的,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時間好好地清洗。因為卡在指甲裡面的油汙,是很難洗掉的。

“把以上幾點綜合起來,就能分析出你可能是從度假處慌忙趕回巴黎,出席這場記者會。車子拋錨、把引擎蓋開啟修理車子,應該是在你返回巴黎途中發生的吧?巴拿馬草帽上的汙垢和你沒有時間換裝這兩點,就是最明顯的證據。

“以上這些都只是透過一些觀察而簡單匯出的結論,並不是什麼魔術或是神通力量。這是具有邏輯性的推理。這樣你清楚了嗎,佈雷傑克先生?”

蘭子這段一氣呵成的發言,是一場最佳示範。所有對她能力抱持懷疑心態的記者,也全認同她那犀利的頭腦。

“二他階堂小姐,你是怎麼知道佈雷傑克先生有戀人呢?”一位看起來很高興的年輕女記者問,而其他記者也在一旁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