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結論。

不過,我卻認為這正好是一個機會。我早就想要問問蘭子,她對於那起德國失蹤事件的看法,特別是雷瑟的口述記錄。“那麼,蘭子你認為雷瑟所經歷的故事,只是他因恐懼而衍生的幻想?”

“我承認那起事件真的很有趣。而且我認為,那是首尾一貫、確切又非常真實的故事。說不定比法國料理的大蝸牛殼還要牢不可破呢!”

“老實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匯出這個結論的。”

“這麼說來,你認為那份口述記錄全是虛構的?”蘭子以認真的表情問我。

坐在我身旁的修培亞老先生正熱切地傾聽我們的對談。我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整個人深深坐進椅子裡,檢視著我的內心。

“我不太明白。但單看那份口述記錄,應該任誰都會以為那是一個瘋子的妄想。只不過因為實際上真的發生了一起集體失蹤事件,所以也只好相信這個記錄。”

“修培亞先生覺得呢?”蘭子轉向他問道。

一直靜靜聽我們說話的修培亞老先生,用他細長的手指摸著他尖尖的下巴,“這個嘛……其實我也是半信半疑。我重複看了那份記錄很多次,也試著推敲那些事情的可能性,但是依舊無法獲得結論。從德國一起寄來的報告中提到那份口述記錄,其實是精神病院的治療記錄吧?也就是說,那應該是把精神病患所說的話字一句照寫下來的吧?所以,我的疑問是,這種資料到底能不能盡信?我總覺得關於殺人這部分,似乎都是敘述者那份強烈的被害意識的表現。”

“您認為它不可信嗎?

“也不盡然。不過也不可囫圇吞棗地全部相信。若以病理學的角度來看,一件芝麻綠豆般的小事,在雷瑟這個精神病患的頭腦裡,很可能會膨脹成好幾百倍。”

“例如呢?您覺得哪些是不可信的?”

“不用我說,當然是結尾這部分。雷瑟說他是‘人狼’,會變身成狼。而且他還說城堡的地下深處有一間怪異的研究室,他就是在那裡變成狼後逃出。這部分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黎人,你呢?”蘭子用那清澈的眼睛望向我。

“我覺得一開始就很奇怪。柯納根夫婦在密室被殺害的事也是。如果雷瑟說的是事實,那麼犯人殺害那兩人,並把他們的頭給切下後,是如何在那間上了兩道鎖——而且還是從房裡上的鎖,呈現密閉狀態的房間裡,像一陣煙似地憑空消失?另外,費拉古德教授在武器房遇害的場景也是。它竟然像魔術一樣,瞬間發生在雷瑟的面前。而穿著盔甲的殺人魔,在犯案後,也同樣從上了鎖的武器房消失蹤影,這真的有可能嗎?”

“可是這些年來,我們不是也遇過好幾件密室殺人,或其他不可能犯罪嗎?”

“是啊。可是在那些事件中,都有確切的證據或可信的證人。遺憾的是,在這起事件裡,我們只能仰賴一名叫做提歐多爾·雷瑟的精神病患所提供的證詞。這樣討論起來難道不會有什麼缺失嗎?”

“等一下,黎人。”修培亞老先生突然拍了一下手說,“如同數學的公式或解法一樣,在論證時,一定要先有前提或定理才行。在目前的情況下,即使雷瑟的口述記錄看起來像是胡說八道,但我們也只能依賴它。總而言之,我們就姑且假設他所講的都是事實,再來進行討論怎麼樣?”

“嗯,我不介意……”蘭子輕輕調整一下坐姿,“對了,黎人你不是有把整起事件的要點整理在筆記本上嗎?你有把自己發現的疑點寫下來嗎?”

“有啊。”

“那你能不能念給我們聽聽看?”

“好。”我點點頭,從脫下的外套口袋裡拿出一本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我是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所以順序可能有點奇怪。”

我起個頭,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