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顧不得地上都是泥水了,扯著嗓子便是嚎啕大哭。

哭聲悽慘,錢一川和鄭氏都是聽的真切,對視一眼,也不由得有些唏噓。

鄭氏本來是恨極了孫阿大,只是這會兒卻也覺得楊氏著實是可憐。沒了漢子,一個人哪裡操持的過來?不過唏噓和感慨對於他們來說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兩人很快便是把注意力轉移到莊稼上。現下已經是農曆二月多,麥子的長勢頗為的喜人,已經是長的挺高了,一片綠油油的,讓人瞧了就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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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五八二 野心

看到了這麥苗,也就看到了希望…

兩人再不耽擱,把那犍牛套上,扶好了犁鏵,鄭氏在前頭牽著牛,錢一川扶著犁,兩人便開始幹活兒。

這兩個活計都不算是輕鬆,但鄭氏餵牛的時間長,家裡這頭大牲口也更認她一些。

農事艱難,極為辛勞。

幾趟下來,雖然是還很是寒冷的初春,但他們兩人已經是出了幾身透汗。中午回家草草的吃了點兒乾糧,便又回到地裡,接著幹活兒。

時至傍晚,八十畝地差不多拾掇好了一半兒,兩人都是欣慰,如此明日再弄上大半日,就差不多都能弄完了。這些需要青壯年勞力的重體力活兒都做完了之後,剩下的那些,便是鄭氏一個人在家,多少也是能忙活過來的。

眼見得到了吃晚飯的點兒——這個時代人們都是吃得早睡得早,大部分窮苦人家是一定要在天色黑沉下來之前吃完飯準備睡覺的,主要是為了節省燈油。

兩人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打眼兒一瞧,卻見楊氏依舊在艱難的耕作著。

和錢一川家裡一樣,楊氏當初分地的時候,家裡也是一個男丁一個女丁一頭耕牛,八十畝地。現如今孫阿大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她一個女人家家的如何能做得來?

正是越瞧著便越是覺得她可憐,她心裡念頭轉了轉,有些歉意的開口道:“相公,要不回去我先給你做上飯,你先吃了?回頭我出來幫著楊氏伺弄莊稼?她一個婦道人家,日子也真是難過。”

錢一川嗨了一聲:“哪用得著這麻煩?你先回去做飯,我去幫著她弄,能拾掇多少算多少,只等天擦黑了我就回家。全收拾完就別指望了,累死我也弄不完。能伺候出十幾畝地來就算是老天爺開恩,好歹到時候得把黃糧國稅給完了。”

“倒也成。”

鄭氏有些躊躇,上下打量了錢一川幾眼,心裡有些拿不準主意。

錢一川去幫忙,自然是比自己要強一些的,只是那楊氏乃是個久曠的婦人,自家男人又是個極精壯的漢子,倆人一塊兒幹活兒做事,這萬一天雷勾動了地火……

事關重大,由不得她不謹慎。

“唉,你想到哪兒去了。”錢一川這人心裡可明白著呢,立刻就猜到了鄭氏的心思,不由得哭笑不得:“你說,咱連成親這許多年來,別的女人我正眼兒瞧過麼?”

鄭氏聽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臉就有些發紅。

錢一川說的確實是實話,他這個人在女色方面,可是老實本分的緊,而且不善言辭,長的也只是一般人,自然也沒什麼女人倒貼他。

“我也沒說啥!”

鄭氏紅著臉推他:“去吧,去吧,我說啥了。你要去就去。”

錢一川也不說話,瞧著她就是嘿嘿笑。

鄭氏自己也紅著臉樂了,那副故意裝出來的潑辣樣子再也維持不住,溫溫柔柔的看著他:“早點兒回來了,我做了飯在家等你。”

“得嘞!”

錢一川擺擺手,朝著楊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