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老太太,王氏和華蘭三個老中小女人,圍坐在炕邊說話,她們一見明蘭來,立刻停下來瞧著她。

明蘭給眾人行過禮後,硬著頭皮面對大家的目光,呵呵傻笑幾聲:“我不知道的,是五姐姐叫我來聽聽的,我曉得我不該來的,要不……我還是回去算了。”看她扭捏著衣角,說話語無倫次,神色尷尬,華蘭撲哧一笑,轉頭去瞧老太太詢問意見,老太太橫了明蘭一眼,反倒是王氏開了口:“也好,六丫頭也聽著些罷,如兒素來與你好,也肯聽你的勸;…老太太,您說呢?”老太太當然不在乎,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沉思了下,才點點頭;明蘭小心翼翼的端了把小杌子,坐到邊上,閉上嘴,豎起耳朵,做個合格的旁聽者。

華蘭回過頭來,笑了笑:“適才孫女說到哪兒了?哦!對了……他們說了足有一個時辰;說起來,那顧二郎與實哥兒他爹算得上半個發小,顧二郎說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他當初落魄離家,您孫女婿也不曾另眼相看;他瞧不上那些來攀附的,卻信得過文紹的為人,是以託他尋門親事,我統共那麼一個小姑子已定親了,文紹便想到了咱家,昨夜與顧二郎提了妹妹,他也是願意的。”王氏的神情很奇特,似乎狂喜,似乎憂慮,好像被一塊從天而降的豬頭砸中了腦門,很想吃這塊肥肉,卻豬頭下面壓著一枚收緊了彈簧的老鼠夾子。老太太瞧出了王氏的遲疑,斟酌了一下用詞,便問道:“要說這門親事是我們高攀了,可這顧將軍的名聲……別的不說,我早年聽聞他外頭置著個外室,還有兒有女的,想是受寵的;你妹妹嫁過去豈不吃苦?還有,自古結親都是父母之言,他怎麼自己提了?總得叫寧遠侯府的太夫人出個面罷。”老太太最近天天頭痛明蘭的婚事,如今考慮起婚嫁來思路十分清晰。

王氏聽了連連點頭,她就是這個意思;老太太神色複雜的看了掩飾不住興奮的王氏一眼,其實還有好些不堪的傳聞,她都不好意思說。華蘭瞧了瞧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把手指緊緊貼在手爐上,弓著背湊過去,低聲道:“這事兒得從頭說起,這話可長了,我也是昨夜聽您孫女婿說了才知道的……原來呀,那寧遠侯府的太夫人不是顧二郎的親孃!”眾人齊齊一驚,老太太忙問道:“顧將軍是庶出的?”這個問題很關鍵,直接決定了顧二郎的身價,雖然內容都一樣,版本卻有精裝簡裝的區別。“這倒不是,他的確是嫡出的。”華蘭急急補上,“說來我也不信,這寧遠侯府瞞得也太緊了。原來老侯爺娶過三位夫人,第一位是東昌侯秦家的姑娘,婚後老侯爺帶著家人去了川滇鎮守,沒過幾年,秦夫人生子後過去了,老侯爺就續絃了一位白家小姐,生的就是顧二郎,這位夫人沒多久也亡故了;再接著,老侯爺又續絃了,這回是頭一位秦夫人的親妹子,便是如今的顧太夫人。又過了好些年,老侯爺奉旨調回京城,天長日久的,也沒人提起這事兒,反正都姓秦,外頭還以為老侯爺統共這麼一個秦夫人,東昌侯府自己也不說,只有幾家要好的才曉得底細;直到最近,因不少人打量著想攀顧家的親事,一陣細細打聽後,這事兒才慢慢揭開來。”明蘭微微張嘴,她有些疑惑,顧廷燁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華蘭的一番唇舌白費了一半,王氏想知道的是顧廷燁為人是否可靠,華蘭卻拉拉雜雜說了這麼一大堆陳年往事,而老太太倒聽出了裡面的門道,從炕上直起身子,興味的問道:“這麼說來,顧將軍與寧遠侯府不睦的訊息果是真的?只不過,不是因著當年的父子嫌隙,而是顧將軍與這繼母不睦?!”華蘭眼睛一亮,覺得還是自家祖母明白,她側著身子朝著老太太笑道:“八九不離十了,祖母倒是想想,若是母慈子孝的,顧二郎為何會鬧到離家數年不歸,為何開了將軍府後只回過寧遠侯府一趟?哪家老子打兒子不是做孃的在一旁勸著,瞧瞧韓國公府的老五,真正的五毒俱全,包娼庇賭,鬧的可比顧二郎當年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