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母親的骨灰真有什麼三長兩短,那沈夏時也只有接受的份兒,只是之後漫長的人生會多了一件事,那就是報仇!

姜昕打了個方向盤,踩下油門往檢察院開過去,下車之後,沈夏時直衝洗手間,把臉上的妝容全部卸得乾乾淨淨。

冰涼的水被她反覆拍在臉上,她刻意用了一點力道,讓自己清醒一些。

抬頭,鏡子裡是乾淨的一張臉,眼睛無神,唇色慘白,臉上掛滿了水珠,水漬順著下頜滴落在袍子上,前胸濕了一片,沈夏時呆呆的看著,好一會兒回神,趕緊扯出旁邊的紙巾擦乾淨臉。

吸氣,呼氣…

反覆三次之後。

冰涼的手指突然緊緊叩在洗漱臺上,低著頭在猶豫…

出了檢察院的門,她是不義。

進了法庭的門,她是不孝。

該怎麼做?

到底該怎麼做?

姜昕擔心她,進來看了一眼後又無聲的出去。

沈夏時最終還是直起腰,挺直了背脊往法庭的方向而去。

身後,姜昕問:&ldo;不會後悔嗎,如果陸橋真的死了,你媽媽…&rdo;

&ldo;不後悔!&rdo;她眼睛赤紅,答的利落,只是嗓音明顯是顫抖的。

&ldo;夏夏…&rdo;

&ldo;別說了!&rdo;

她今天哭的次數太多了,也不知道挑動到哪根神經,每往前走一步都想蹲下去失聲痛哭,奈何她忍功了得,除了臉色不好之外,還真看不出什麼不一樣。

站在法庭外,一切準備就緒,姜昕替她推開門,乍然而起的開門聲讓眾多人回頭看去,女檢察官神色淡然的站在那裡,筆挺,纖瘦,眼中堅定,氣吞山河。

沈夏時在這眾多目光中淡淡勾唇,冷靜的走進去。

二四舉著手機滿山的找訊號,從這個山包飛奔到另一個山包,手機右上角的訊號格依舊是空的:&ldo;臥槽這是什麼破手機,一天一夜了都!&rdo;

除了他,不少兄弟都高舉著手機,時不時放低了看一眼,還是沒有訊號,皺著眉罵一聲操,認命的再滿山坡的跑。

沐則從昨晚到現在抽了不少的煙,心裡靜不下來,滿腦子都是沈夏時,他昨晚接到訊息,說有人挖了沈潤秋的陵墓把骨灰盜走了,他當晚立刻召集了人出發。

那時候沈夏時還睡著,他也沒忍心吵醒她,更不忍心把這事兒告訴她,原想著趁著天亮之前把骨灰找回來放回陵墓,這事兒當做沒發生過,沈夏時不知道的話也不會傷心。

可是對方完全沒有蹤跡可循,一看就是那個人的手段,也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陵墓的人一準已經通知了沈夏時,她知道後一定得崩潰,沐則現在人在城區外面,趕回去也得一天的時間,偏偏手機還沒訊號,急得他心煩氣躁。

他掏出手機,點開電話薄裡唯一的電話號碼,頭像是沈夏時的照片,備註名:寶貝。

嘴裡叼的煙霧氣繚繞,暈得他看不清沈夏時的臉龐,沐則趕緊把煙舉開一些,沈夏時的笑臉映入眼簾,男人粗礪的指腹輕輕撫過姑娘的面容,有些出了神。

許岑在外頭喊:&ldo;頭兒,怎麼辦啊,咱們還追嗎?&rdo;

沐則收回目光,眯起眼睛猛吸了一口煙:&ldo;你們都回去,我一個人去。&rdo;

&ldo;去哪兒啊,兄弟們都跟您去。&rdo;

沐則扭動車鑰匙,調轉方向盤挪動車身:&ldo;你們跟著去只有死的份,在部裡等我訊息,保護好沈夏時,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