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忘記,他曾是我談婚論嫁的物件,寶貴的大學四年時光他就佔據了三年,我們曾一起上自習一起泡圖書館,我坐在他的腳踏車後座享受風過臉頰的溫存,年少的我們用最火熱的身體談了一場最愚蠢的戀愛。

“對不起,小蠻,我是真的愛你,原諒我,你是個好女孩,你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

多麼經典的分手套話,打著愛的名義得到你,又以不能給你幸福甩掉你。最後還能裝出一副無奈不甘和偉大的模樣,彷彿受傷最重犧牲最大的那個人是他。

當時我心都碎了,既然愛我為什麼還要分手,這什麼邏輯,仰著臉問他,“為什麼,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裴一鳴面色哀傷,“你媽不喜歡我,你也是知道的,我家條件不好,我不想耽誤你,所以我決定給你自由!”

那時的我哪裡懂這些,哭著跑回去質問我媽,把自己和他想象成被家長棒打鴛鴦的苦命人,結果回去被我媽一頓臭罵,“愛一個人就是給她自由?聽著偉大吧,聽著是不是特顯得我這個當媽的惡毒?說你談戀愛不動腦子你不信,這藉口也太低階了,現在竟然還有人靠這個混跡江湖,迷惑姑娘,偽裝情聖,這簡直就是為了自己尋求更大的幸福找路子撤。我告訴你,我壓根兒沒把他怎麼樣,我也沒本事拆散你們,能這麼輕易拆散和退縮的愛情就不是真愛,你以為人家嘴巴上說愛就是愛啦,膚淺!”

我不得不說我媽確實吃的鹽比我吃的飯粒都多,在看穿裴一鳴這方面簡直就是眼光毒辣,我永遠都記得我媽最後高昂的那兩個字“膚淺”。

不過是移情別戀,哪裡有什麼不得已。只是我沒想到他的新歡會是和我一個寢室整天跟我稱兄道弟的莊小菲。兔子不吃窩邊草,可人偏偏還不如兔子,上趕著吃還吃的一臉帶勁理所當然。

失戀後我哭的摧心剖肝,沒曾想卻看到這倆人成雙結對,這才醒悟過來,原來自己身邊一直埋伏著倆賤人,隨時等著我滾出局,他們好夫妻雙雙把家還。

當年我還缺根筋的跑去質問裴一鳴,為什麼會跟莊小菲在一起,之前不是說愛的人是我嗎,裴一鳴蹙攏著劍眉抬頭望天,粗壯的鼻孔一張一翕,彷彿每根鼻毛都在顫慄,用低沉的不能再低沉的嗓音告訴我,他跟莊小菲在一起,是因為她能和他一起出國讀書,而我不能。確切的說,是我沒這個能力讓他出國,我圓不了他的夢,我沒辦法給他鋪就通往發家致富光宗耀祖的康莊大道。

我當時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說別人賤,自己才是個賤人。人要前程而你給不了,丫就麻利的滾一邊兒去,被踹了還來打破砂鍋問到底簡直是自取其辱。不要怪別人太現實,怪只怪自己還不夠現實。我回去的路上一陣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麼,只是心裡覺得自己和莊小菲就如同案板上的兩塊肉,而我因為不夠肥美,被他挑撇下了,他挑選了夠肥夠美夠能讓他可口的莊小菲。

哈,我們不過都是如此。他所謂的愛不過是待價而沽。

我倒是對莊小菲生出一絲同情。她犯賤是犯賤,只是她比我還蠢,她要用火熱的身體和父母的財力去和他談一場更愚蠢荒唐的戀愛。謝天謝地,我解脫了。

我倒是謝謝他這樣,即使受傷,但念想斷的徹底,總好過不甘,好過半死不活的殘留幻想。

但要我再見他,還能跟他做朋友,一臉沒心沒肺的喊他一聲裴一鳴,我薛小蠻又不是聖母。裴一鳴的臉皮顯然是鐵打的,戴著墨鏡的莊小菲可以演瞎子對近在咫尺的我和馮佳怡視而不見,裴一鳴卻不配合她的表演,非得腳步輕鬆的跑到我跟前,用他那充滿欺騙性的溫柔聲音跟我打招呼,“小蠻,佳怡,好久不見,你們也來看電影啊?”

我簡單回答,“是啊。”

馮佳怡鬆開我的手,聲音帶著輕蔑,“我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