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的緣分到此為止,她也只能坦然接受。她是堅強的大樹,抵擋的了任何風吹雨打。

兩人這麼多年的甜會支撐著她度過餘生,也許她死後兩人的靈魂會在另一個世界相逢,重新牽手相擁。

天快亮的時候,飛機到了地方,有車接他們去了醫院。

李芳草在病房門口看到了等待在那裡的楊萬暉。

楊萬暉彷彿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憔悴滄桑,看到李芳草後沉默的開啟了病房門,領著李芳草和肖仲欽進了病房。

於紅紅坐在病床前,看見李芳草過來,泣不成聲。

楊萬暉沉默的拉起於紅紅出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了李芳草和楊知非。

李芳草走到了病床前,紅著眼睛注視著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彷彿都停滯了。

楊知非五官硬朗,眉骨突出,臉色灰白,躺在那裡彷彿就像是睡著了,只是他頭上包著厚厚的紗布,從紗布下隱隱透出暗紅的血跡。這還只是露在外面她能看得到的,被子下面掩蓋的身體部位不知道還有多少傷口。

上次分別時在火車窗戶後面衝她招手,朝她笑的溫柔的人,此刻已經毫無意識,生命垂危,臉色都透著一股接近死亡的冰冷。

過了一會兒,病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門開之後,肖仲欽和秦鴻進來,沉默的站到了李芳草身邊,看著昔日的兄弟。

“他還算幸運,爆炸過後兩塊牆坍塌對碰到了一起,和地面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給他營造了一個狹窄的生存空間,但爆炸的時候他撞到了腦袋,顱內大出血,止不住……”秦鴻難過的說道。

李芳草忍著噴薄的淚意,“就沒有治療的辦法嗎?”

“有。”秦鴻說道,“要開顱治療,但醫生說了,成功率很低,很有可能手術中死亡。不手術的話,最差的結果是熬不過今天,最好的結果會像這樣永遠沉睡下去,成為植物人。”

李芳草難受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捂住了臉。

她抬腳離開了病房。

楊萬暉站在門口,於紅紅坐在門口的長條椅上垂淚。

李芳草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伯父,伯母,你們是怎麼決定的?”

於紅紅語無倫次的哽咽:“不做手術,不做!”

不做手術的話,她疼愛的小兒子還活著,只是睡著了,可做手術的話,大機率不會活著出手術室。

這讓一個做母親的怎麼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