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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一切對於她而言自然是格外新奇,但此時,她根本無暇顧及。早在出門前,就捂上了面巾,以防被熟人撞見。即使這樣,走路時,也儘可能的將頭壓低。
穿過柳葉兒巷,又拐進了瓜兒衚衕,四周才漸漸地冷清了下來。又走了一陣,到了一戶十分普通的人家門前,她又四下看了看,確定周圍無人後,方才扣響了門上的銅環兒——三重五輕地扣了扣。不多會兒,門吱地開啟了條縫。蕭子衿又張望了幾眼後,閃身入內。
兩進的院兒,幾間屋子,再樸實不過的普通人家的院落。兩個年約十*歲的少女,或坐或立,似乎早已在等著她。
她還未走近,便有個笑意吟吟的女聲傳來:“果然守時,說好亥時一刻,剛到亥時,二小姐就來了。”
蕭子衿笑道:“阿朵姐姐說笑了,子衿不過是個區區丫頭,當不得‘二小姐’這個稱呼。”
另一個沉聲道:“眼下當不得,以後卻能當得。若非,何必深夜造訪?”
蕭子衿道:“阿葉姐沉靜多智,子衿不過是想謙遜兩句,卻也被阿葉姐拆穿了。”
阿葉道:“你即然與我家主上有約,我們定然會全力相佐,今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我們面前,也不必虛與委蛇。”
阿朵道:“你如今出來一趟也不容易,閒話休說,我們已探得沈老太君十日後將帶著孫子到城外五里處的白雲寺上香。”
蕭子衿道:“沈老太君?可是御史沈文的母親?”
阿葉道:“二小姐雖屈居為婢,卻是訊息靈通。”
蕭子衿揚眉微一淺笑。只是沒有人知道,她這一絲笑裡有多少的心酸與忍耐。從她懂事起,她便知道自己在蕭家的地位有多低賤。但她不甘心,同樣是蕭家的血脈,為什麼蕭富海的那一雙兒女不僅衣食無憂,還能得到良好的教育?
他不給,她便只能自己去取。於是,她常躲在蕭大少爺書房的窗外,偷聽先生的課。還央求薛叔給她弄了不少的書籍,天天挑燈夜讀。雖然為此,常因此而少做了很多的事情而遭到劉管事的責罰,但也絲毫不能影響到她。不僅如此,她還喜歡聽人說話。無論是老媽子們的閒話,還是各管事坐在一起喝酒時提及的外面的事。她都事無鉅細,聽去記下了。
她開始是覺得,如果自己變得聰明瞭,懂事了,或許能贏得蕭富海的注意。可是後來,她覺得自己太過天真,因為蕭富海從來都不多看她一眼,根本不會有讓她展現的機會。有一回,她無意中聽到三姨娘貼身的婢女和人閒聊時,提及到,三姨娘打算等她一過了及笄將她許給自己本家的侄兒。
因著三姨娘的關係,她那侄兒來蕭府過幾次,蕭子衿也是見過的。那人天生痴愚,卻極為好色。仗著三姨娘的幫扶,他家裡這些年也殷實了些,而那傻子在鄉下里見著漂亮的女娃兒便上前欺負。他老爹前些年倒是花了重金為他娶了房妻,結果不出半年硬是逼得新媳婦上吊死了。所謂自家的孩子,再差勁也是好的。三姨娘便尋思著將蕭子衿嫁給自己的傻侄兒,近來常在夫人面前提及這事。
再說蕭夫人王氏孃家是一方首富,當初蕭富海就是因為得老岳父的資助,才在數次科舉落榜後,花錢買了個小官。如今也是因為王家出的錢,才能上下打點,使得蕭富海從潮州那種貧瘠之地,調到泉州。所以,只要蕭夫人應允了,蕭富海絕沒有回絕的道理。
蕭子衿很清楚,在這個時代,女子是生活在男人羽翼之下,一輩子的命運只能靠兩個男人:父親和丈夫。她的父親,雖已是一方知府,但她享受不到這些餘蔭。若她將要嫁的丈夫那樣的人,那麼她的後半輩子註定只能在苦海里打滾了。
命運是自己的,她無論如何都是要爭一爭的,所幸老天還算開眼,給了她一個機會。蕭富海從潮州調任到泉州,舉家搬遷,幾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