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昶看了陸桓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若是你見著宮裡有齷齪的事在你眼皮底下發生,你可會視若無睹?”

陸桓道:“你又看到什麼齷齪的事了?”

趙昶張了張口,想說,卻又分明有什麼忌諱,到口的話又生生吞下,搖了搖頭:“就算我想管,只怕也根本管不了。”

說著,一抖衣袍,也不再理會陸桓起身就走,卻未注意到一方絲帕從他身上掉出,恰好被眼尖的陸桓看到。

拾起絲帕,隱隱還能聞到有女兒家的脂粉香氣。陸桓挑眉而笑:“這臭小子,原來真是思春……”話未完,他忽然看到絲帕的一角繡著“子衿”二子,臉色頓時大變,疾步上前,擋住趙昶的去路,質問道:“這帕子是哪來的?帕子的主人可是姓蕭?”

如此貼己的東西,只有情人間才可贈送。這帕子難道就是趙昶愛慕的物件送的?上面繡著“子衿”二字。此子衿可是彼子衿?他們二人應該相識不久,怎麼那麼快就進展到如此親密的地步?

趙昶被陸桓緊張的神色弄得有些不解:“應該是姓蕭。”

“什麼叫應該是姓蕭?!”陸桓情急之下。一把揪住趙昶的衣襟,“你連別人的手帕都拿到了,怎麼會連姓什麼都不知道?”

趙昶這才醒悟過來,原來陸桓是誤會他與宮中女子私通款曲。要知道,宮裡的規矩。侍衛是不允許與皇宮中的任何女子私通,否則便是淫。亂宮廷之罪。他頓時也有些急了,忙解釋道:“我只是隨汪公公在泉州公幹的時候,因避水患在白雲寺裡見過她幾面。知道她是泉州知府的千金,以及她的閨名罷了。回到宮裡後,便再未碰過面,根本不似你想的那般!”

陸桓道:“那你怎會有她的絲帕?”

趙昶嘆了一口氣,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方才在路過辛者庫後邊的小道時,看到幾個自稱是汪公公的人用麻袋擄了個人,並且叫我莫要多事。你該知道,汪公公是沐貴妃身邊的紅人,在宮裡極有勢力,我自然不敢隨意得罪。可是那些人走後,我就拾到了這條絲帕。因為之前在白雲寺的時候,我恰好也拾過她的手帕。所以認得。我方才之所以走神,皆是緣於此事。”

陸桓聽得倒抽一口冷氣。他是知道蕭子衿後來被髮配到了辛者庫,原本是打算想個法子。找找關係,給她調到個輕閒一些的地方,讓她安然渡過這幾年的宮廷生活,只等年滿十九後便可放出宮了。卻未想到,她忽然被汪公公給擄了去。

“汪公公為何要擄她?她如今不過只是區區一個辛者庫的宮女,應該不會得罪到什麼人。”

“你認識她?”

“她是我堂姐認的乾妹。與我也算是沾些親。”陸桓當然不方便表明,自己之所以這麼關心蕭子衿皆是緣於已對她情根深種,只能又扯出當日用來糊弄蕭富海的說法。

而貴族大家,親族分枝又極其多且雜,像陸桓這樣的出身,有個什麼堂姐的乾妹,表弟的表姨,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如此,你那位親戚,怕是清白不保了。你或許還不知道,汪公公有一個古怪的僻好,最喜玩弄年輕漂亮的少女。哪怕他不能行人道,也喜歡在女人身上亂啃亂咬。當日在白雲寺,就曾擄過一個女子。蕭小姐長相不俗,怕是又讓汪公公起了邪念。”

陸桓腦子裡只覺“轟”得一聲,彷彿炸裂了,接著便是一片空白,根本不及多想什麼,寒著臉,扭頭而去。

趙昶見他臉色不善,恐他要闖禍,忙攔下他,道:“你莫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