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也是打遍了西泠山也找不著敵手呀!如今風光不及當年就算了。俗話說長江後浪推前浪,輸在自己徒兒手中他也不計較了,可這個唯一能贏他。而且是他徒兒的丫頭竟然不願意陪他下棋,他這可就不高興了!

“明明是師父你耍賴嘛。還怪到人家頭上!”讓他拿走了幾個棋子,待會兒他還不是輸。

蘇小曼此時比她師父還鬱悶。當初都怪她年幼無知,沒有用發展的眼光看問題。當時年紀小,就看著了眼前這點蠅頭小利,沒經受住師父的誘惑。見著這黑白棋長得挺可愛地,就答應了跟著師父學下棋。哪知,這可愛的棋子後來竟成了她蘇小曼無邊無際的噩夢。早知如此,打死她,她也不要學!

兩人都不言語,掌門不再拉著蘇小曼繼續下棋了,蘇小曼也不嚷著要回去睡覺了,兩人就那麼靜靜地坐著,任清風拂過。小鳥嬉鬧。

“曼兒。”西泠掌門突然出聲道,“若是哪天你離開了師父,師父可就再也沒人陪著下棋了。”“那。師兄他們不是也會下地嘛!”

“就他們那些傢伙的棋藝哪比得上你呀,和他們下沒勁。還是和你下有意思。”西泠掌門提著蘇小曼地馬屁一個勁猛拍——

這師父。完全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蘇小曼笑笑。跳到掌門身邊坐下,纏著他道,“那,曼兒就一直陪著師父好了。”

“哈哈,傻孩子,你長大了,總有一天是要離開師父的。”掌門用佈滿老繭的手,輕輕撫過蘇小曼倚在他肩畔的粉頰,語氣中帶著淒涼的風。

“不要,我就一直陪著你,還有鬼醫師傅。”蘇小曼孩子氣道。

“哎,那怎麼行,師父地年紀也大了,這身子,是一天不比一天中用了,也不知能不能看到你成親……”

“師父!”蘇小曼扭頭伸手捂住掌門的嘴,認真道,“師父,你不準胡說,有我在身邊,你會長命百歲,活得比神仙還要久。”

“哈哈哈,好!好!師父不說了,師父都聽你的!”

風繼續地吹,吹得她臉上一陣陣的涼意,似乎在試圖吹散她佈滿臉頰的淚痕,又像是,要帶走她的悲傷,帶走那長長久久的思念。

眼前忽然出現一方手帕,接著,她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承安。”她輕喚。

身後的身體微微地顫了一下,蘇小曼覺得不對,馬上轉過頭去,見到地卻不是她想象中的黃承安。

“二師兄。”她急忙從秦平真懷中逃開。

秦平真看著蘇小曼慌亂的身影,突然笑了,“如今,我連一個懷抱都不能給你了麼?”那笑,有著明眼人都能讀懂地蒼涼。

“二師兄,我……”再次面對秦平真,蘇小曼確實覺得有幾分尷尬。第一次,她逃婚下山,理直氣壯地衝到他家去跟他爹談退婚;第二次,她逃婚離開黃府,明目張膽地和黃承安私奔。而秦平真從未欠過她什麼。

他們倆自小一起在西泠門裡長大,她從小就調皮,鬼主意又多,拉著秦平真大大小小的禍事做了不少,但不管闖了多大地禍,每回秦平真都會站出來,把所有地黑鍋白鍋都往自己身上攬。到後來,他們惹了禍,師父都不再問是誰做的了,因為那個回答雷打不動地十幾年來都沒變過。甚至有一回蘇小曼惹了禍,而秦平真那時壓根就不在師門裡,可當他一趕回來,便衝到了師父那去請罪,說事情是他做的,應該由他被罰,讓師父放了蘇小曼。

明眼人都覺得秦平真很傻,因為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秦平真那時根本不在師門,事情不可能是他做的,而且,依他和蘇小曼多年累積的禍事來看,師父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事是他做的。

可是讓大家跌破眼鏡的是,那回秦平真請過罪後,他們師父只是嘆了口氣,不但沒有罰他,還把蘇小曼給大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