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彧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將手中的火把遞給沈彧,趙弘潤面色陰沉地掃了一眼圍觀的眾將,用一種簡直令人戰慄的語調,低沉地說道:“你們在看什麼?”

不是殿下您讓咱們看你的動作麼?

想歸想,卻誰也不敢這麼說,畢竟此刻的趙弘潤,眼神殺氣騰騰絕不亞於令人畏懼時的司馬安。

於是乎,眾將撓頭的撓頭,撓臉的撓臉,總之皆別過了視線,當做方才的那一幕從未發生過。

或許是自今日之後,魏國朝野又增添了一項禁忌。

繼不可在魏天子面前提及蕭淑嬡、不可在司馬安與朱亥兩位大將軍面前提及彼此這等等禁忌之後,又多了一項不可在肅王殿下面前提起任何與身高有關係的事。

“拋彈!”

隨著宗衛沈彧學著趙弘潤那樣自言自語地喊了一聲後,投石車又是轟隆一震,旋即,那隻木桶高高拋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砰地一聲砸在方才石彈掉落的位置。

瞬時間,木桶崩碎,桶內的石油炸裂四周。

只是眨眼的工夫,待那些石油沾到引火的布條後,當即熊地一聲燃燒起來,旋即越燃越旺,不過片刻工夫,就使雒城南城門的城樓化為了一片火海。

“(羱族語)火!火!魏人企圖用火攻!”

“(羱族語)快!快取水滅火!”

城樓上的羱族人與羝族人一片驚慌失措,企圖用水來澆滅火焰。

然而讓他們震撼的是,當他們將一桶桶的水澆在那片黑水引起的火焰上時,非但沒能將火焰澆滅,反而使得火焰燃燒地更旺,吞蝕四周的速度變得更為迅猛。

企圖用水撲滅石油引起的火勢……麼?

因為雒地城樓上羱羝兩族的人喊地聲音過響,使得趙弘潤這邊亦能聽到對方的話。

他並沒有嘲笑對方的意思。

畢竟石油這種東西,還並未被世人所知,三川部落不清楚石油的性質這是很正常的事。別說三川部落,如今魏國,除了他趙弘潤外,又有幾個清楚石油的價值以及當這種東西運用在戰爭中所能造成的強大的殺傷力?

在還未發明乾粉滅火器的當今,想要撲滅似石油這種純淨原油類引起的災厄級別的火災,簡直就是非人力所能辦到的,似用土埋滅火勢這種土辦法,根本不切實際,因為你還未用土撲滅火勢,就早已被火海給烤熟了。

不,是烤焦了。

畢竟,石油的燃燒溫度是一千六百度以上,是足以融化鐵的高溫,又何況只是人的血肉之軀?

若不是不希望在與羯角部落的大軍交鋒前,為了攻克雒城而使麾下的軍隊傷亡慘重,趙弘潤本意並不想將這種東西用來對付羱族人與羝族人身上,畢竟這兩族三川部落,還是存在著與魏國和睦相處的可能的。

這東西,是趙弘潤用來對付羯角部落的。

微微嘆了口氣,趙弘潤沉聲下令道:“其餘二十九架投石車,亦這架投石車的位置與角度為基準,開始拋彈!”

隨著趙弘潤的一聲令下,其餘二十九架投石車亦行動起來,商水軍計程車卒們將一桶桶灌滿石油的木桶搬上拋筐,用火把點燃了木桶上的布條,隨後,將其拋射出去。

“砰——”

“砰砰砰——”

三十隻木桶,陸續被丟擲,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此起彼伏地炸裂在雒城南城門以及城牆附近。

瞬時間,該地彷彿徹底被火海所吞沒,火勢竄起數丈之高,彷彿連城牆都要烤焦。

而城郭外的那些營地氈帳,更是頃刻間被燒燬殆盡,哪怕是隔得很遠,魏軍仍然能看到許許多多身上劇烈燃燒著的敵人,痛苦慘叫著四下逃竄,無意間點燃更多的氈帳。

“(羱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