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後,桓王趙弘宣與大將軍司馬安紛紛告辭,見此,趙弘潤便將商議的地點從北屋正殿,轉移到了他的書房。

而參與這次談論的人,也縮減到了僅僅只有沈、衛驕、溫崎、介子鴟以及雀兒幾人,除了雀兒外,其餘幾人乃目前肅王府謀略不俗的最核心成員本來還得加上寇正等幾人,可惜寇正那些人遠在汾陰。

“對於我五叔今日在甘露殿上說描述的戰略,你們怎麼看?”趙弘潤一邊說,一邊接過了雀兒端來的茶水。

他已發現,雀兒給她自己的定位,彷彿更像是貼身的侍婢,而不是他的女人。

這讓趙弘潤有些無奈,因為從這點就可以看出,他在雀兒心中,僅僅只是義父趙元的義子,或者乾脆是為了報答義父的恩情而必須效忠的公子,而不是出自自身對他趙弘潤的感情或者親近。

“恕溫某直言,禹王爺的戰略太過於……剛正。”溫崎斟酌了半天,皺著眉頭說道。

聽聞此言,介子鴟附和地點了點頭。

在他們兩位幕僚看來,兵部所提出的某些建議,其實還是有一定可取性的,比如許下承諾安撫叛將南宮,這未見得不會成功。

而相比較楚國那支號稱百萬的軍隊,南宮的睢陽軍不過是癬疥之疾,何不拉攏南宮共同對付楚國的軍隊呢?

對韓國也是這樣,為何不透過向天下人揭露《魏韓邯鄲協議》,藉助輿論攻擊韓國呢?

總而言之,溫崎與介子鴟覺得禹王趙元似乎忽略了外交手段,這讓二人很不解。

而與此同時,魏天子也在詢問禹王趙元這個問題。

對此,禹王趙元的回答很直白:“沒有意義。”

他一針見血地指出:“蕭鸞之所以能說動五方叛亂,主要並非是因為他的人脈,而在於列國對我大魏的忌憚與恐懼。……先說韓國,幾十年前,父皇尚在世時,我大魏在面對韓國時,勝少敗多,說得難聽點,當時魏韓兩國相安無事,並非是因為魏衛聯軍有多麼強大,而是在於韓國當時的主要敵人是齊國,是齊王呂僖。”

魏天子信服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明白,幾十年倘若韓國動真格的話,搞不好他魏國以及屬國衛國就已經亡國了,但韓國並沒有那樣做,因為當時韓國最大的威脅是齊國。

而事實也證明,在齊王呂僖初登位的時候,韓國趁亂揮軍進攻齊國,誰曾想,在那場戰役中,年紀輕輕的齊王呂僖,以雷霆之勢,藉助魯國工匠打造的強大戰船,在鉅鹿戰勝了韓軍,隨即借這股勢頭,撲滅了齊國內不和諧的聲音,真正執掌了整個國家。

“呂僖,也是個狠人吶。”魏天子嗟嘆道。

很少有人知道,當初韓國攻打齊國時,齊王呂僖初登大位,使得國內有不少齊國貴族為了生存,暗通韓國,導致當時齊王室對許多地方上的控制。

但是,齊王呂僖毫不焦急,每日就在宮廷內喝酒玩女人,直到韓軍越過鉅鹿郡時,他在臨淄釋出王告,用重金徵募了數萬遊俠,隨即率領王師,帶著這些遊俠御駕親征。

同時,他又派老將田驁率領由魯國工匠打造的新式戰船,截斷了韓軍的歸路,導致韓軍糧道被斷,進不能進、退無法退,最終被齊軍擊敗。

而事後,齊王呂僖返回臨淄,邀請地方諸豪強的家主前來慶賀,誰曾想到,那些曾經反對他的貴族到了臨淄後,在那場慶功筵上,就被齊王呂僖喚來衛士殺了,並革除了貴籍,派軍隊抄了那些貴族的家底。

從此,齊王呂僖一度被傳成了喜怒無常的暴君。

而在那場戰役中,最出彩的並非是齊軍或者齊國水師,而是齊王呂僖砸重金徵募的那支曾經被稱之為烏合之眾的遊俠軍隊這些貪婪的亡命之徒,後來被稱為技擊之士,成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最好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