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甲冑,隨即直接將那具僅剩下褒衣的屍體往城下推。

什麼?此舉對死者不敬?

不,大梁城此刻可顧不上這些繁文縟節,畢竟城牆上的屍體實在是太多,根本沒有足夠的人力妥善料理這些屍體,在這種情況下,大梁城當然要優先照料己方那些英勇的兒郎。至於那些敵軍的屍體,不客氣地說,不將這些敵軍士卒千刀萬剮,就已經是大梁城的軍民格外開恩了你以為昨日那一場鏖戰,大梁城究竟損失了多少英勇的兒郎?!

“嘭”

一具被剝除了甲冑的楚國正軍士卒的屍體,被推下了城牆,掉落在城下。

這聲動靜,驚地城牆上那些正在呼呼酣睡的魏卒們猛地睜開了眼睛,咋呼般喊道:“什麼動靜?敵軍攻城?”

“什麼?”

“都起來都起來!”

城牆上的魏卒紛紛被驚醒,見此,大梁府府正褚書禮與那幾位各世族家主連忙寬慰,解釋方才那幾聲動靜的來歷。

其中,就屬魏將靳炬的反應最大,只見他猛地睜開眼睛,一臉猙獰地揮出了右手緊握的兵器,朝著一名正在搬運屍體的民夫的脖子上砍了下去,儘管半途看清了對方及時撤力,但也將那名民夫嚇得滿頭是汗。

待回過神來後,那名民夫苦笑著對喘著粗氣的靳炬說道:“靳將軍,您嚇死小的了。”

靳炬罵罵咧咧道:“老子才是被嚇的那個……你等是要將這些屍體搬到城內去?”

那名民夫點點頭說道:“暫且搬到城內安置,待家屬認領……”

“若是無人認領呢?”靳炬問道。

因為他知道,昨日與他們禁衛軍並肩作戰的袍澤當中,也有不少人並無親朋,甚至於有些人還是出身衛國的遊俠,靳炬不希望這些英勇的健兒死後無人認領屍體,只能擺在停屍處腐爛。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若是無人認領遺骸,我大梁府會派人將這些忠烈之士的骨灰用瓦罐掩埋在城下,能查到名諱則為其在牆磚上銘刻名諱,查不到的,便銘刻無名烈士,日後每逢清明鬼節,我大梁府會專門在城牆下祭祀,祭奠這些貞烈之士。”

靳炬聞言抬起頭來,這才發現出聲的竟是大梁府的府正褚書禮。

見此,他連忙掙扎著站起身,試圖向這位大梁城內的最高官員行禮,不過卻被褚書禮搶先按住了肩膀,生生又讓靳炬又坐了下來。

倒並非是褚書禮這位文官的力氣大過靳炬,只是因為靳炬在昨日艱難奮戰過一日後,力氣尚未恢復,整個人頗為虛弱罷了。

此時,褚書禮從旁邊拉過一塊滾石,墊坐在石頭上,與靳炬繼續著方才的話題。

“……按照我大魏的例行規矩,戰死計程車卒,應合甲而葬,視為尊重,但……城內的新軍欠缺甲冑、兵器,希望靳將軍與禁衛軍的將士們,莫要因此而怨恨。”他歉意地說道。

的確,他魏國君主趙潤當年為了提高魏國士卒的待遇以及士卒對國家、對朝廷的歸屬感,要求禮部在禮法中增添了幾項:

其一,因國、因公英勇戰死的魏卒,有權利保留他身上那套甲冑與兵器。並且,這套甲冑與兵器可以留給這名士卒的家眷作為紀念,否則,應合甲而葬(包括火葬),視為國家對這名英勇士卒的尊敬;若有人擷取葬甲,私自易人、中飽私囊,立斬!

其二,凡千人將以上的魏卒,在犧牲時除了享有上一條的權益外,還應得到一面魏國的旗幟,用以包裹骨灰罐。

這兩條被禮部官員新增到禮法中的款項,可視為魏國對犧牲將士的最高榮譽待遇的直觀體現。

不過這一次,大梁城恐怕是做不到了,畢竟城內的百姓踴躍參軍包圍城池,以至於大梁城連諸國聯軍屍體上的甲冑都要剝除,分給城內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