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李志常外在的感官,真實不虛,無比真實。

玄衣人這‘道化元神之劍’,已經超越了人世間任何一種劍法,到了一種‘道之極’的層面。

以血肉之軀為引。以元神為動力,以蓋世名劍為載體,方才實現了這震鑠古今的劍招。

玄衣人未勝。便已經先死。

這裡正是白雲山區的深處。

摩雲嶺雖然高聳入雲,可是這處高崖並不比四周的山脈更高。

四周的山峰,形態各異,俱有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氣派,可是無論這些山峰如何氣象萬千,都不過是死物。

山體縱有無盡偉力,也不能靈活運用。

此刻這道化元神之劍擁有者不遜色山峰的力量。而且多了一分超脫的氣息。

不為生,不為死,只為這一劍走到盡頭。直達彼岸。

這也是玄衣人目前最厲害的手段,也是讓李志常最忌憚的地方。

劍法到了此處,已經不是法,而是一種獨立的道。

這是毀滅的力量。這是可以與大自然浩瀚媲美的力量。

李志常手上任何精妙的招數。都失去了用武之地。面對這浩浩湯湯橫無際涯的劍招,李志常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要麼死,要麼以更強大的力量毫不留情的摧毀對方。

此時此刻,臥佛寺內,紀千千劍尖一滴鮮血飄落,不是她的血。

她輕輕吹了一口,往著摩雲嶺望去,露出了驚懼的神色。

同時万俟明瑤也朝著摩雲嶺望去。她有些哀傷,因為她感受到玄衣人最後留給她的心靈資訊。

她冷冷看了紀千千一樣。身子一起,以鬼魅般的速度,化身一道清風,迅速無比地接近摩雲嶺。

紀千千不甘心也緊追過去。

李志常終於打破了空間的凝固,雙目歷芒大盛。

勝負就在這剎那間就要見出分曉。

生死也在剎那間見出分曉。

劍刃脫鞘而出,極陰極陽之力,同時滿布澄如秋水的劍身。

陰中之陰和陽中之陽的力量,不斷激盪。

可怕至極又能撕破一切的劍氣,轟然間破開‘道化元神之劍’威勢的束縛。

這是一場空前燦爛的決戰,一人兩劍,成了天地間的至高主宰,再無餘物。

李志常此刻清晰無比地感受到玄衣人的‘道化元神之劍’,那種恐怖至極的殺傷力,絕非任何言語可以形容,可以描述。

那種無物不殺,縱橫不敗的劍意,使這把道化元神之劍,威力足以劈山裂海,一旦其中爆炸的衝擊力宣洩而出,將沒有任何事物能夠逃脫。

而由於玄衣人神意的鎖定,李志常沒有任何逃避的辦法,儘管他沒有想過逃避。

天色本來就黑,可是李志常夜能視物。

但他現在看不見了,也聽不見了。

天地萬物都似乎逐漸消失,只剩下了他‘自己’。

四方上下,古往今來。

只剩下一個‘自己’。

前不見過去之‘我’,後不見將來之‘我’。

漫漫時光長河,好似就剩下了一個‘我’。

這就是超脫,這就是道的終點。

李志常剎那間升起這種明悟,這並非偶然,而是必然。

以必死之境,求生之心,映照過往,明見‘真我’,才能有這種明悟。

無聲無光的天地間,李志常一劍從心海而生,連‘自己’也一同斬去。

而外界真實的他,也同時一劍斬向‘道化元神之劍’。

“斬我明道之劍,斬我明道之劍,斬我明道之劍”。

悠悠不絕的長吟聲,同時從四面